再放放,等它干了,先出来吃饭。”
“就出来。”德王把他已经收捡好的小心地放到一边,拿镇纸镇好了,方才出来。
宋小五带他去洗了手,拿帕子给他擦手的时候,就听他喃喃道:“小辫子,你真好。”
“回去多看点书,下次换个词。”宋小五淡定地回了一句。
德王当下苦下了脸,又哀嚎了起来:“还要读啊?”
宋小五放下帕子挂好,笑着拉了他走。
德王则转头打量她的洗漱室不休,打算看个分明,回府了也造一个同样的给她,晏城那边的德王府也一样。
等德王吃到鱼,方才知道小辫子为何给他留了一半带回去给杨标,鱼汤鲜美得他恨不得把舌头嚼巴嚼巴都咽了,光一个汤,他就吃了三大碗饭下去,最后给小辫子留了一碗汤,他把剩下的都喝了。
吃罢,他看着铜罐底,头探了又探,着实一点汤也看不到才抬起头来,又舔了舔嘴,想了一下,朝小辫子道:“小辫子,我能不能送几条给我大侄子?”
鱼太好吃了,他想给大侄子送几条去。
“啊,还是不用了,”德王说罢,转念一想,道:“围场那边也有藏在小崖下的溪流,我带人抓去,抓到了再给他。”
如此还有个好说辞,小辫子现在还不想让大侄子知道他们的事,那就先不让大侄子知道。
宋小五见他提起了皇帝,没插嘴,也不打算问什么。
在德王这边,皇帝不是她能问的人物,就算她跟小鬼有以后,她也不打算接触皇帝,需要保留着一点。
历史上,此人是暴毙而亡,也有记载他死前喜怒无常,杀了不少人,其唯一的儿子继任后没几年就死在了位上,身后无后,才有了符家上位之事。
但宋小五对这个人有一种莫名的忌讳,她觉得燕帝没有史实上记载的那么愚蠢暴戾,相反,就宋爹告知她的他的那些,这皇帝可真还像一个像样的皇帝,手段谋略甚至称得上是个明主了。遂种种事迹下来,宋小五可以说是怕他,但更多的是忌惮,她非常不愿意把她暴露在此人面前。
她总觉得小鬼的死跟这人脱离不了干系,这人就是不是罪魁祸首,那也是知情之人。
而现在这个大燕的皇叔,连吃口好吃的都惦记着他大侄子的小王叔近在她的跟前,宋小五看着他喃喃说着哪个地方可以去捉鱼,想起他在书中的那一世,她的心猛地揪疼了一下,疼得她刹那喘不过气来。
不过她面上未显,但在此时,小鬼朝她看了过来,有些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多敏锐敏感的人啊,一个从小就生于危机重重的皇家的人,天生危机感就要比人强的皇家人,怎么就死于刺杀了呢?
宋小五朝他笑了一下,她这一笑,笑得德王不好意思了起来,他羞涩地跟她说:“不都给他,等抓到了,分一大半给你,都给你。”
“好了,”宋小五收拾起了碗筷,这次就一锅鱼一桶饭很好收拾,她抬着东西起了身,跟他道:“该回了。”
德王看着西下的夕阳下的小辫子,看着她把东西放在木盆当中,又看着她走回到了身边,方才提着鼓起的勇气,结结巴巴地跟她道:“亲……亲一个再走。”
要亲一个才走。
宋小五翘了下嘴,冷冷地笑了一下。
可这时的德王却是不怕她了,想要被亲的渴求撑起了他的怂胆,让他抬起脸闭着眼睛道了一句:“不亲不走。”
要亲亲才走。
还不亲不走?宋小五抬手重重地拍了下他的头,“拿着你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不!”
“那明晚也不用来了。”
“啊?”德王啊了一声,随即不等宋小五说话,他冲进宋小五的房间抱起了那堆先前收拾好了的东西就又冲了出来:“还有些,我明晚过来拿。”
晚上来好啊,晚上好!
“鱼。”宋小五见他冲了出去,头又疼了起来。
德王便慌慌张张地回来提起了桶子,又是撒腿跑,生怕她改说法,一溜烟就跑没了影,快得宋小五都不知道他是冲哪头跑出去的。
宋小五决定回头要再视察一遍她的院子,这该加高的墙要加高,没用的角落该堵死的都堵死。
这晚宋爹来了宋小五的院子,宋小五见他是发上带着水意来的,就知道宋大人是沐浴了一番才过来的。
“喝了一天酒?”廊下的灯光下,宋小五给宋爹用炭火煮着解酒汤。
“天天使炭,也不怕热?”宋韧摸了摸小娘子的头,笑问了一句。
“心静自然凉。”心不静,就是坐拥天下也会觉得身在炼狱。
“喝了,送走你师伯他们,爹又回了衙门,跟秦尚书喝了顿酒……”宋韧揉了揉喝多了生疼的脑袋,跟小娘子轻声道:“儿啊,你知道这次秦尚书跟我说什么了吗?”
宋小五看向了他。
“他说啊,”宋韧摇摇头,倍觉荒唐地笑了起来:“只要把你嫁进秦家,尚书之位他就可以替我筹谋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