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也就是这两日。虽说崇德距离这里不远,可一来一回,根本来不及阻止。”
“那怎么办?”
韩世忠有点不太高兴,瞪着燕青道:“我手中不过这一百人,而三河口那边,却至少驻扎了千余人。以一敌十,未尝不可。可一旦动手,定会惊动杭州叛军,该如何是好?”
“大丈夫生于世上,何惜头颅。
这关系到杭州二十余万百姓的死活,便是拼的一死,也要阻止。”
“可若是拼死之后,仍不得阻止怎么办?”
韩世忠和燕青,是两种人。
燕青出身于江湖,而韩世忠则出身行伍。
两个人的思路,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在燕青看来,便是一死,又有何妨?可是在韩世忠看来,你死了却未能阻止,岂不是白死?到头来,还是解救不了杭州百姓。
两个人这一争执起来,顿时把高余吵得头大。
“都闭嘴,闭嘴!”
他站起身,一声怒喝。
“这般争吵,可有意义?”
韩世忠和燕青,都闭上了嘴巴。
可是从他们相互对视的眸光中,能看得出,他们并不服气。
“小乙哥说的不错!”高余深吸一口气,道:“我绝不会坐视杭州,毁于方腊之手。”
“衙内……”
“韩将军,你听我说完。
我也不赞成小乙哥的话,莽撞行事,便是白白送死,于大局无益。方才我和小乙哥观察了三河口的情况,小乙哥说的没错,方腊决堤,怕就是在这一两日的光景。
所以,咱们必须要想办法阻止他们,若不然杭州二十万百姓,必将遭遇荼毒。
这样吧,小乙哥你现在就出发,前往崇德,找我叔父,恳请他分出一些兵马过来……不管来不来得及,总好过坐视不理。韩将军派人监视三河口,我现在回城,一方面可以做些准备,另一方面,也可以探听一些消息,看那方腊究竟何时决堤。”
韩世忠道:“万一叛军决堤,我该如何是好?”
“这个,见机行事吧。”
高余也想不出太好的主意,只得苦笑说道。
“总之,大家都辛苦一点,毕竟关系二十万人性命,就算是冒险,也是值得……
明日傍晚,我会来这边与你们汇合。
若我没有出现,韩将军可以自行决断,无需在意我的生死。”
“衙内,你这是何苦?”
“韩将军,你不懂……这座城市与我而言,意义非凡,我绝不能坐视它被人毁掉。”
高余的态度坚决,韩世忠有心强行把他留下,又担心他把他笔迹了,会适得其反……内心里,对高余也极为敬佩。且不说他之前孤身潜入杭州打探消息,只说他这份心,便强似许多人。韩世忠觉得,他冒险前来解救高余,似乎并非一件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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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
雨势已减弱很多,但仍旧淅淅沥沥不停。
高余从水门潜入城内,返回都亭家中换了一身衣服,便急匆匆赶去县衙里报到。
“四哥,今天怎来的恁晚?”
一进县衙,白大仁就拦住了高余。
“怎么了?”
“方才府衙传来命令,从今天开始,城里将实行戒严,十门关闭,许进不许出……而且,城中兵马将会接手防务,负责巡查。上峰有命,让咱们配合他们的行动。”
又是戒严?
这好端端,为何突然戒严?
高余心里一激灵,立刻想到了什么。
方腊要跑……没错,这厮一定是想要撤离杭州,故而才会发出这样的命令。
不过,高余现在,已无心再去顾虑方腊的事情,他脑子里全都是如何解决杭州即将面临的灾难。方腊既然要跑,那么三河口决堤,怕是迫在眉睫,已刻不容缓了。
该怎么阻止方腊呢?
他有些心不在焉,一边听着白大仁的唠叨,一边和他一起走出县衙。
冰凉的雨水,打在了他的脸上,高余突然灵光一闪,停下脚步,直勾勾看着白大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