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用黑巾遮住大半“鬼面”的男人似乎不似之前那么急着赶路,反而骑着“她的”的马儿,格外悠闲地在官道附近的小路上“游荡”无痕心底对这个男人的好奇心不禁又更重了一点。
“让阁下费心跟了一路,看来在下的魅力实在不小呀”一道暗哑邪魅的声线忽然响起,在空旷的郊野中悠扬回荡。好诡异的声音一听就知是刻意掩饰过的。无痕观察了半晌才确定──确实是那“暗影”
在说话,而且,还是在对她这个“阁下”说话。其实无痕心里也明白,要让这位“暗影”不发现她有意又似无意的“跟踪”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拆穿她罢了。她还没来得及想好对策,却只觉一阵劲风掠过,再睁眼时,她人竟已落到了数十丈开外──“她的”
马上!看着自己身上紧紧缠绕着的马鞭,再抬头看一眼面前身形魁梧的男人这鬼面近看真够吓人。“小东西,眼睛很漂亮嘛”鬼面人再次用怪异的嗓音开了口,面具后他黑亮的眸子幽深,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眸。
“”无痕没想到这男人竟会对她说出这种话,眨了眨灵动的双眸,掀动唇瓣轻声道“你的脸真难看。”
沉默了片刻,一阵阴沉暗哑的笑声从鬼面人的咽喉里发了出来。“呵”高大的男人阴恻恻地矮下身来,紧紧盯着她的脸“小东西,你的脸也不怎么样”
“”无痕自然明白自己脸上的伪饰看起来“相貌平平”眼儿里出现一丝轻蔑与不耐“少说废话。放我下去。”
“若我说不放呢?”男人阴沉地笑道。他不止不放,而且还用马鞭把她的身子缠得更紧。无痕很快就感到了呼吸困难。“那你下去!”随着她一声低喝,一枚银针从口中吐出,飞快地射向近在咫尺的男人的咽喉!
“呵呵”男人笑得更加开怀,在无痕惊异的目光中,漫不经心地抬起手来,大手间一枚细细的银针闪着莹莹幽光。
“先前不是挺有耐心么,怎么被我一碰就失了分寸了呢”鬼面人把狰狞的面孔压了下来,炙热的气息在她耳边蔓延“小东西,你以为,我会像那几个士兵一样,那么好对付么”
男人诡异的嗓音因为压得更低,显得有些嘶哑难听,那热气更是引得无痕身上鸡皮疙瘩连连泛起──生平第一次,她感觉到了在一个强大的男人面前,那种丝毫无法动弹的无力感。
那种铺天盖地压下来的强势,不容人一丝反抗的力道,还有幽深黑眸里仿佛洞悉一切的光芒钧让一击即溃的她感到无比挫败。
靖宇堂精致古朴的香炉内,熏香气息淡雅,幻化出氤氲四溢的烟雾。案前端坐的男人银发如雪,肤色白皙如玉,眉目修长微挑,双唇不点而朱。
他手边的书卷和各种书信都叠放得一丝不苟,他的字亦如他的人一般,干净、内敛,风骨硬瘦,又精美绝伦。
这个男人对自己的严苛,处处可见一斑。然而只有不远处的侍卫知道,今日他家主人摊在面前的那卷书,其实好久都没有动过一页那双凤眸里面藏着的东西太多又太深,他这小小侍卫,根本难以揣测。
阖上了书页,银发男子微皱了皱眉,以手支额,闭上了眼睛养神。许是头风又犯了,他唇角几不可觉的微微抽搐,眼角也落下淡淡的疲惫黑影。
观察着主子的一举一动,修岩又一次在心里暗想──他家主人要是再不改改这“虐待”自己却装作若无其事的习惯,以后毛病恐怕会越来越多“修岩,出去走走吧。”
男人忽然开口,站起身来,长长的银发下白色衣袂纤尘不染,舒展开来,步伐如行云流水,飘然似仙。
“是。”修岩立即跟上。出了靖宇堂才发现,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夏日倒是难得如此和风细雨,那银发男子──也就是赤宁城城主宁徽玉,也并不以为意,在雨中负手而行,任温和的雨丝轻轻沾湿他的长发
宏伟的赤宁城有内外之分。外城占地极广、人烟纷扰,内城却更像是个极其宁静雅致的小型宫廷。亭台楼阁,雨榭湖泊,曲叶风荷看着这些精致的美景,人的心情也自然而然的变得平和。
雨天的景致,更是别有味道。主仆二人就在这些鲜有人迹的景观之中漫步,一路行到了一个湖泊边上,宁徽玉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
后面闷头跟着的修岩其实并没有多少欣赏雨景的风雅兴致。他心里更多担心的,其实是他家主人的身体──虽然主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但是毕竟身子不算康健,淋了雨回去,不知会不会引得头风愈发的重了
可惜啊,担心他这个城主身体的,永远都只有他这么一个小小侍卫而已,偏他又只是个嘴拙的侍卫,如何才劝得了他那固执的主子呢?唉,要是有个贴心的女人在,想必也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这么想着,一时也没注意到前面漫步的男子停下的脚步,等修岩抬起头来,却见宁徽玉竟在湖边盯着远处的湖水发呆。
修岩循着他的目光看去,湖水也没什么好看的嘛,不过满池荷叶在细雨中变得愈发的鲜绿欲滴,一朵朵颤巍巍的荷花也变得愈发的惹人怜爱
不敢打扰他赏景的兴致,修岩百无聊赖地四处巡视了一圈,却意外地发现了湖泊对岸的亭子里,一抹绿色的身影──那不是晴儿么?她怎么再一看,更加吓一跳──果然,晴儿跟着的,不是夫人还能有谁
赶紧去看自家主人的脸色,还好,那张秀美的面容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应该还没有发现对面的人吧?
这下好了,前两天刚被主子问起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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