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的全是绿绿的苦水子”老大夫看着秦晓扬的脸色,说道:“你是心火大,操劳过度,以后要多注意休息,按时服药,一切都会好转的。”
老大夫一边给秦晓扬把脉一边问:“闺女,你这段例假正常吗?”秦晓扬回答:“不正常,前后能差十几天。
尤其这回,快三个月了、例假都没来。”老大夫沉吟了一下,马上眉开眼笑:“恭喜你,闺女,你怀孕了,快三个月了,还是个男婴”秦晓扬大吃一惊,脱口追问:“老先生,这是真的?”
老大夫看了看秦晓扬,坚定的回答:秦女士,凭老夫几十年的临床经验和医术我断定你怀孕了,这事千真万确。
“老大夫话音未落,秦晓扬觉得头一晕,眼一黑,就顺着椅子软软的滑了下去。老先生慌忙从对面走出,一边往起拉秦晓扬。一边招呼旁边的小护士:“小田,小田,你先把这位女士扶到里间休息一下。”
门外的女秘书夏丽同时也听到了里面不正常的声音。跟着跑了进来。一辆银灰色的奥迪,载着心事重重的秦晓扬和夏丽,飞快的奔驰在省城通往河山的大道上。
车中,秘书开车,不是从头顶的反光镜里,打量着,坐在后排的秦县长她俩手托腮,眼往窗外,默默的看着渐渐远逝的村庄,田野,河流,山川。曾记否,秦晓扬自从踏上河山县的第一天起,就担心回忆自己过去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特别是站在母亲的坟前,想喊,她不敢喊,想哭,她不敢哭,她只能将乡土的热恋与母亲的怀念,深埋心底。
这一切的一切,都使她心乱如麻。车到高家河,时已黄昏,苍山如海,残阳如血。秦晓扬向前探了探身子,示意夏丽停车。
停车后,她走了下来,从后备箱里取出一只背包,转过身吩咐夏丽。“你先回去,我想在这里静一静,你回去让田磊一会到这接我。”
小夏应声开车走了,秦晓扬提包走下了山坡,来到了长满清早的坟前,脱掉身上的风衣,顺手搭在一旁的小松树上,然后,拔浄坟周的杂草,先摆供品,后焚香烛,刹时,香烟撩绕,素烛摇曳。
她先用眼环视了一下四周,后跪在坟后,缓缓的点燃了随身携带的冥币和裁成方块的白纸,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嚎啕大哭:“妈呀,你女儿杨晓琴来看您了”
“妈呀,你女儿这么过年,隐姓埋名,没有光明正大的祭奠过您,我有罪呀,可你女儿的难言之隐告诉谁呀”
伴随着秦晓扬的哭喊,哀乐响起,以下画面循环切换年幼的杨晓琴,头扎小辫,一蹦一跳的跟着妈妈,上山剜菜,娘俩有说有笑,喜气洋洋。
已是少年的杨晓琴高高兴兴的手拿奖状进了屋,将奖状递给妈妈,母亲喜出望外,把她紧紧的搂在怀里。
少女杨晓琴站在母亲床前,一勺一勺的为妈妈喂药,母亲爱抚的摸着女儿的双手,悄声无语。孤坟独碑,素幡飘扬。杨晓琴跪在坟前,双手拍地,高声哭喊。
清明时节,杨晓琴扛铣拿树,把一棵小松树栽在妈妈的坟前。秦晓扬哭晕在妈妈的坟前,天渐渐黑了。
山风习习,繁星满天,俩道雪亮的车灯光,划破了宁静的夜幕,一辆黑色的红旗牌轿车到此嘎然而止,田磊从车上下来,打着手电,走下路基,来到了妈妈的身旁。
“妈,你咋在这呢?”田磊推了推侧卧的母亲问。许久,秦晓扬站起身,擦了擦眼角的余泪,说道:“磊磊,你咋才来,天都黑了一会了。”
田磊一边扶母亲一边回答:“下午局里开会,事情多,散会时,天就黑了我下班马上就来,一刻也没停。”说着顺手拿起妈妈挂在晓松树上的风衣。
上了车,秦晓扬问田磊:“磊磊,你来这,琳琳知道吗?”田磊边发车边回答:“今下午她跟念慈走娘家去了,明下午回来。”
开了车田磊问母亲:“妈,咱回家吧!”秦晓扬略一思索,问儿子:“磊磊,明早局里没啥要紧事吧!”田磊一心开车,随口说道:“没啥事。”秦晓扬指挥儿子:“到临汾,老地方。”田磊懵了。
惊讶的问:“妈,有啥事?”秦晓扬只看了他一眼说:“到地方再说。”红旗牌轿车,载着心照不宣的母子,朝临汾方向急驰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忧心重重的秦晓扬跟着儿子田磊,进了临襄玈室202房间。
这里是她们多年来母子约会的地方。整个屋子简洁优雅,有紊不乱。房内不大,靠墙边的一张双人床就占了大半个屋子。靠窗放着一个大写字台,一边放一张木椅子,一台55寸的大彩电,几乎把桌子占满了。
靠门的墙边,还放了一个桔红色的真皮沙发,屋顶下垂的兰花灯,照的房间亮如白昼。田磊进门随手把母亲的黑皮胯包往沙发上一扔,然后对坐在桌旁的秦晓扬问:“妈,我觉的你今天不对劲。有啥事,你对儿说说,你娃为你分忧解愁。”秦晓扬缓缓的抬起头,张嘴欲说。
但嘴张了几张,啥也没说出来,她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声,看着妈妈泪水汪汪的样子,此时,田磊在他母亲的眼里,不是一个听话孝顺的乖孩子。
而像一名燕尔新婚看见媳妇受了委屈的小丈夫,他掏出自己的手绢,擦去母亲脸上的泪珠,关心的问:“妈,你这是咋了,快说,急死人啦!”秦晓扬手扶桌子站起来,摆了摆手说:“妈,累了,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