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了,而回报,则是林曼云提了职。
而自己也没有被整肃。黄校长喜欢出头露面,外事活动场场不拉,而林曼云作为口译,场场又都要陪。黄校长领队,林曼云随从,单独接触的机会太多了,林曼云要红杏出墙,谁也拦不住。
如今这世道,办离婚太容易了,一张纸,几个章,完事,就这么简单吗?不,没这么简单。噗嗤,噗嗤,噗嗤!嘎吱,嘎吱,嘎吱!呼哧,呼哧,呼哧!嗯啊,嗯啊,嗯啊!
黄校长换了个体位,继续抽chā着林曼云。钱教授面无表情,还是木然地看着,只是伸出手,把音量关小了一些。
前些时候,网上出了条新闻,说是市委一个领导干部,带着女下属开房,被女下属的丈夫发觉,雇了人跟踪,前后一个多小时,全程偷拍。苦主一怒之下,把视频放在网上,结果怎么样?点击率奇高无比。
钱教授未能免俗,也全程看了一遍,他只记得当时觉得好笑:前戏快一个小时,抽chā不到三分钟。真正让钱教授震惊的是,广大吃瓜群众的跟贴,洋洋洒洒几十页,没有几个是谴责奸夫淫妇的,几乎一边倒,全是幸灾乐祸。
有为视频的清晰度喝彩的,说什么质量远超岛国动作片,有对男女交媾姿势点评的,还有对那领导干部羡慕嫉妒恨的。唉,人心不古,只要事不关己,大家似乎都乐意当麻木的看客。钱教授还在暗自伤神,忽然,门口好像有了响动。
钱教授竖起耳朵:开门,关门,是隔壁一六八八,客人回来了!钱教授一个激灵,站起身,蹑手蹑脚,走回到那扇隔门边,附耳细听。鞋子踢落在地,一只,两只,闷闷的,男式皮鞋,又是一只,两只,很清脆,女式皮鞋,嗯,高跟的。
悉悉梳梳,是衣料在相互摩擦,好像还有亲嘴儿的响声。说话了,有人说话了!“小林,你的表现真不错,连俚语都能翻出来,把那边的翻译给镇了。”
“还不是校长您领导有方,用人得当!”钱教授心里一沉,是黄校长和林曼云。“哪里哪里,小林是人才,咱们学校,学历一抓一大把,真正有能力不多。”“校长,我又要啰嗦了。
我们家老钱,要学历有学历,要能力有能力,就是迂腐一点儿。您就给他个正教授吧,他会好好干,给您争脸儿的,看着他整天没精神,我这心里也不好受,伺候您都没心境儿。”“小林啊,我说过,日后再说。
我说过的话呢,肯定兑现,不过,我不能连着给你们俩提职,下面会闹的。”
林曼云不说话了,钱教授屏住呼吸。悉悉梳梳,还是悉悉梳梳,肯定是在脱衣服。过了好一会儿,又黄校长的声音。
“小林啊,我看得出来,那几个老外看你的眼神儿都变了,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外面那么多年,这个外事处,水汪汪的,接待过多少外宾啊?”
“校长,瞧您说的,人家是良家妇女。啊,嗯,您别摸了,这可不是什么外事处,人家除了老公,就接待过校长您。”又是一阵悉悉梳梳。
然后,几声吱吱嘎嘎,对,是床垫弹簧的响声,看样子,两人已经上了床。怎么办?狠狠砸门,冲进去,捉住这对奸夫淫妇!不,等一等,破门而入,抓奸在床。
然后呢?钱教授又想起网上那个视频。男人捉奸?捉什么奸?真有胆子,一刀剁了奸夫,我老钱有吗?没有,知识分子,说说还行,真干起来下不了手。
那怎么办?交给组织处理,组织会怎么处理?没有政治问题,没有财务问题,生活作风算个屁!
顶多一个党内处分,党内处分算什么?就像当妈的捧起孩子的小手,嗔怪着打上一记手心!林曼云呢?身败名裂。我老钱自己呢?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
还有孩子呢?孩子怎么办?钱教授不敢再想下去了,是啊,如今这世道,玩女人不算什么,女人被人玩儿才叫可耻!钱教授高高地举起手,却迟迟没有砸上去。吱吱嘎嘎,咿咿呀呀,断断续续的,没什么节奏,真正的xìng交,可能还没有开始。
别犹豫,再犹豫就晚了!等等,又说话了,听听,说些什么?“宝贝儿,明天就别回去了,多住一晚上,让我好好疼疼,怎么样?”“校长,不行啊,我们家老钱不会做饭,胃又不好,我只给他准备了一天的饭菜,我不回去,他会瞎凑合的。”
钱教授的拳头,垂了下来。他只觉鼻子一酸,转过身,视线正对床上的电脑。视频已经结束,屏幕,定格在最后一帧画面上:钱教授的妻子林曼云,赤身裸体,仰面朝天,自然分开的双腿间,黄校长的精液,浓浓的,粘粘的,正缓缓地流淌。
门的那边,再没有言语,只剩下大床,在吱嘎吱嘎地摇晃,节奏分明,仔细听,还夹杂着喘息和呻吟。
钱教授的泪水,夺眶而出。(视频已经结束,电脑屏幕,定格在最后一帧画面上。)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