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城堡背后是柏树覆盖的山顶,眼前则是长满小麦和夏季罂粟花的田野,乡村的石砌农舍、深红色屋顶的木屋在夕阳下若隐若现、美丽的文艺复兴风格别墅、葡萄园以及古老的橄榄树,将眼前的一切点缀得美丽非常。
直到此刻,安泉才相信静坐在花园里,看起来比水晚照大不了几岁的女主人,实际年龄确实比邵英齐还要大,也确实经过了三次都算得上是失败的婚姻,因为这样的环境足以陶冶出一个人恬静的性格,那个自己将要保护的女人正是由于眼前迷人的环境而显得如此年轻。
汽车引擎的声音从远处传来,站在高处的安泉第一时间发现了远处小路上开来的黑色奔驰汽车,这一刻安泉觉得安静的气氛非常有助于自己的保护工作,因为不论是谁在任何的异动,安泉通过特别的仪器都能够第一时间发现并找到。
庄园里忙碌的人们显然对远处汽车的引擎声音非常熟悉,在安泉从主楼楼顶下到花园的过程中,安泉听到了好几名女仆小声的私语:“又是那个英俊的普蒂尼医生来了。”
仍然是在主楼墙上挂满了各种油画和壁毯的客厅里,安泉陪在迪梅特拉夫人的身边,与英俊潇洒语调高雅的普蒂尼医生开始了足以让人头痛的谈话。
“夫人,前几天原本约好的全身健康检查,不知为何夫人又临时取消了呢?”普蒂尼医生关切地说道:“以我个人的专业眼光来看,夫人还是很有必要在秋天的时候进行一次健康检查的,因为最近夫人表现出来的身体状况让我有些操心。”根据安泉的资料,迪梅特拉夫人这应当是第三次回答同样的问题。
不过从她的脸上,安泉去看不出一丝一毫的不耐烦,而是很认真地解释道:“那是因为那天我去了大卫的墓园,然后有些心情不好,所以”
“不要紧的,夫人,我们还有机会的,不如下周六如何?我可以先让医院安排好一切的工作,”普蒂尼医生开始老调重弹,每次这样说的时候,迪梅特拉总是一口答应。
然后临时再找个理由取消,于是可怜的医生一边在心里骂娘,一边微笑着说道:“夫人这次可不要又临时取消啊。”
“关于这个问题,普蒂尼医生可能要与我新任的保镖进行协调。”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迪梅特拉夫人并没有答应下来,而是忽然将原本半点关系没有的安泉扯了进来,说道:“刚才安先生有过吩咐,我的任何离开他视线的举动,都要事先得到他的同意。”
“新任保镖?安先生?”普蒂尼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横生枝节,很自然地询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夫人的行动居然要得到一个保镖的认可?”迪梅特拉夫人微笑不语,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将目光转向站在她身后的安泉。
在这种情况下,安泉当然没有办法躲避,只得开口说道:“哈桑普蒂尼医生对吗?由于我刚接管贝尼尼夫人的安全工作,因此可能会有一些特别的要求,现阶段贝尼尼夫人的身体健康将由我来负责,短时间可能没办法进行全面的检查了。”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普蒂尼显然不把安泉放在眼里,姿态很高地说道:“你不过是一个雇佣而来的保镖,凭什么制约夫人的行动?”
安泉微微一笑,虽然没有真凭实据,但凭经验安泉就可以断定,眼前这个坚持要让迪梅特拉夫人进行全身健康检查的医生绝对心怀鬼胎,有着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善于转变姿态的迪梅特拉夫人则远比表面上看上去更有心计,始终不给对方任何机会,甚至利用他这个刚刚到任不足五个小时的保镖来推托。
很直接地从身上取过一份合约文档,安泉微笑着递给普蒂尼,解释道:“请原谅,这是保护合同内容中的一部分,被保护人必须在某个范围内接受保镖的制约,以确保自身的安全,因此”
普蒂尼慢慢地看完了整个合同,然后逐渐冷静了下来,其实从一开始,普蒂尼就发现了这个站在迪梅特拉身后,虽然不发一言,表面上看过去一点也不起眼的东方人,而一些以前特别的经历,更让普蒂尼从来不敢小看任何一名普通的东方人。
冷静下来之后,普蒂尼很理智地放弃了之前的想法,转而开始和迪梅特拉夫人聊起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似乎之前的想法从来就没有产生过,而迪梅特拉夫人也很客气地偶尔说上一两句不咸不淡的话,即不让普蒂尼觉得很受重视。
也不会让普蒂尼觉得受到了冷落,至于安泉早已收起了合约,安静地站在迪梅特拉夫人身后,听着那些足以让人打瞌睡的对话。半个小时后,普蒂尼医生失落地开着车离开了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