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码头太小,特别是伸入大海的栈桥更窄,只容两三人并行,本来已经挤满了那正准备撤退的三百多人,这下子更挤了。
性急的人,纷纷跳进水中,向船游了过去加丹帝国一队五千多人的骑兵,从两里外,排着整齐的队伍,漫卷过来,这么短的距离,骑兵冲击,只是转眼的功夫
我终于明白什么是训练有素的骑兵了!两里地,要是直接冲过来,那就刷地一下就冲进大海里了。
所以,那骑兵,马一催,立刻自动分成两队,一队向左一队向右,在大地上划了一个孤形,然后,一队人从北向南,一队人马从南向北,贴着海岸线,掩杀过来。我提着枪,准备冲杀上去时,迎接我的却是漫天的箭雨。我移动的速度虽然快。
但是,这箭雨,却是席卷天地一般,我根本没有地方躲,而且,我又不能不保护像自己眼睛之类脆弱的地方,更不能离自己身后无遮无挡的战士,所以,我的脚抬了无数次,都不得不收回来,先保护自己。
这些骑兵,就在离我面前六七十米远的地方来来往往,尽情地泼泻着箭雨,一波又一波,除了我这个明显的目标之外,我身后的那些战士,也被箭雨盖了,惨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受到威胁的战舰,也不得不慢慢地后退,这又把那些在水里身上中箭的人,抛在了死亡里。
等到这两队骑兵将她们带的箭射完,拔出她们的刀,怪叫着向我冲了过来的时候,我身上,盔甲连接处的缝隙里,插满了箭枝。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但旋即,提高了自己的警觉。因为,我感觉到了,这支骑兵队伍里,有高手存在,她们,正混在普通骑兵的队伍里,准备向我发起进攻。
手里的长枪一轮,顿时,将几匹高速冲过来的战马的战士扫了下马来,接着,让过那嘶叫的战马,我冲进了疾速冲过来的马群中。顺手的话,就挑了马背上的战士,不顺手,便砸断马腿。鲜血,像雨点一样,在我周围十几米直径的一个圈子里,四处纷飞。
等我长枪一顿时,另外一支骑兵,在远处犹豫着,没有决定是不是要冲过来。在我的脚下,几十具死马的尸体和更多的战士的尸体,堆积着。受伤的马发出的嘶喊声和战士缺胳膊少腿而发出的绝望的呻吟声,响成一片。我的盔甲,湿淋淋、粘乎乎的涂上了一层鲜血,正顺着甲衣向下滴。
“不要冲过来,不要再冲过来”我心里祈祷着,一方面,为了我身后的那些被箭射得像刺猬一样正挣扎着爬向舰船的兄弟姐妹,另外一方面,也是为了这些在我脚下,伤在我长枪下的这些敌人和马匹。
但事与愿违,只是稍稍犹豫了几秒,远处的敌人的指挥官手里的令旗一挥,一队五百人的重骑兵,再一次缓缓加速,然后,左右一分,再一次以弧形的战线,向仍然站立在战场中央的我冲了过来。
这一次,她们没有射箭,也许,她们觉得我这样子穿盔带甲的,箭伤不了我,所以,这次出的就骁骑,手里都拿着一枝刺枪,借助马匹的高速,向我冲了过来,终于松了一口气,我手中的长枪一晃,恨不能立刻脱了身上的盔甲,和她们大战一场。
等那些骏马冲到我面前时,我每每在刻不容缓的里,一枪接着一枪,将那些冲杀过来的战士,一一挑下战马,或者,连人带马,刺杀在阵前。
这样,只不到十分钟时间,已经有二百多人,密密麻麻地倒在我的大枪所经过的一条不大的椭圆范围之内了,血,已经浸湿了我的鞋子,但敌人却越聚越多,而且,她们似乎只视自己的生命如草芥一般,前仆后继,勇敢而又鲁莽地向我冲杀过来。
在我的视野里,不再看到蓝天,碧海,绿树,黑土地,而只是有着数不清的敌人的骑兵,骑着骏马,向我冲杀过来。我一次又一次,已经记不清多少次地把枪尖送出去,等着敌人的骑兵把她们火热的躯体送到冰冷的枪尖上。
然后,香消云殒,偶尔,她们胯下的骏马也不能幸免,这一仗,从天亮,一直杀到正午。一次一次,我向左边或者向右边挪移一些距离,免得血污淹没我的皮靴。
对面的指挥官,似乎下了决心,要将我格杀在这海岸线上。有几次,我差一点就冲了过去,将那个指挥官刺杀了。
但是,总是从边上,冲出几个高手,一起格挡,化解了我的攻势。让我不得不退回到阵地中去,虽然仍是全身而退,但那样的感觉却像是被人按在地上,饱打了一顿那样的难受!她在考验我的耐力,而我,在考验她的耐心!
局面,有些僵持的味道。连续的挥舞手里的大枪,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骑兵的冲杀,总是有时间的间隔的,所以,我忙里偷闲,总能得到休息,所以,一直精力旺盛,而那个指挥官的援军源源不绝,也是越聚越多,但在这海岸线上,却施展不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