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梦太长,以至于阿筝醒来的时候,不知自己是越心还是绿萝,又或者说是辛微。
三世的她顶着同样的一张脸,辨出了那一致的美人骨,最后爱上了相同的他……顾子初。
三世的白衣,三世的薄情。
子初,你竟负了我三生三世。
那这一世呢?
……
阿筝撑着手从床上坐起,抬手摁住眉心,额头隐隐作痛。她一摸,发现脑门儿上包着一圈纱布。
这才将她彻底拉回到现实中来,现在的她不在长安街头,更不在望月桥边,而是在医院病房。
眼前一闪而过是乔恒升狰狞的脸,她忙伸手摸向自己脖颈,果然!项链被夺走了……
脑袋疼得愈发沉闷,阿筝掀开白色被子正欲下床,却有人在此刻推门而入。
她还在犯愁怎么同他解释,怎的这般快就来了?
“子初,我——”
话头戛然而止,卡在喉间,她望向门前的男子,一时语塞不已。那不是子初,而是席北。
他俊美无邪的脸上罩着霜般,黑眸凉得逼人,直勾勾望她,“你叫我什么?”
阿筝哽住,没敢吭声。
不得不说,她是吃惊的,那么也就是代表昨晚送她来医院的人,是席北?阿筝努力回忆之后的细节,却发现想不起来分毫,忒不给力……她真不想欠他什么人情。
席北脚尖一转,关上门朝她走过来,手里提着碗粥。“谁打的,”他沉沉问一句,将粥搁在床头桌子上,“直接说名字,其他的不想听。”
阿筝可不愿别人知道,她有个那么不堪的父亲。最终,她动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乔筝。”他连名带姓地叫她,“不要挑战我的耐性。”
貌似长得好看的男人,脾气都不大好。顾子初脾气不好,席北脾气不好,哥哥凉城的脾气更是不好……她思想抛锚了,扯远了。
阿筝的走神使男人极为不爽,淡淡蹙眉之间眼底已有寒光,“你说不说?”
“我不知道是谁。”阿筝将双腿垂下床沿,套上拖鞋,“我得回去上课。”她想起了今天病理课。
病理课……一道雷劈死她得了,迟到被罚那么惨,直接逃课的话岂不是平时成绩就不及格了?
“喝完粥再走。”席北的口气很冷硬,不容人拒绝。“还有,就算你不告诉我也没关系,我自己能查。”
阿筝从不敢小觑他,人物始终都是人物,是她这种小虾米斗不过的。
男人端起粥打开,拿板凳坐到她面前,舀起一勺粥送到她嘴边,“快吃。”
口气依旧生硬,俊眉仍旧紧紧蹙着,她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但是感觉得到他很不爽。但是就算这样,阿筝还是壮着胆子拒绝他的喂食,“我能自己来的。”
“你不能。”
“为什么?”
“你受伤了。”
“我是脑子受伤了,不是手受伤了。”
话音刚落,一勺粥便硬生生塞进她嘴里,毫无抵抗之力地充盈满嘴香气。
猝不及防的一勺粥,阿筝且惊且怕。惊得是他动作太快,怕的是千万别烫嘴。
还好不烫嘴,也没将牙磕坏。
一切都还好,除了突然破门而入的顾子初以外……嗯,都还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