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其他多余的语言。
顾子初走了,脚步缓慢又沉重,身影消失在破旧楼房的楼梯角。他当时在想什么,不得而知。
“发生什么事了?”韩依依在阿筝的对面坐下。
阿筝摇摇头,垂着脑袋不愿说。然后在好半晌后,补一句:“你看连城最新的新闻,就知道。”
放下手机的时候,韩依依脸色有些白。
她甚至有点不敢去看阿筝,很难想象此时此刻的阿筝心底是一种怎样的感受。焦灼,无奈,还是绝望?
明白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这个小小的出租屋内,因为阿筝没有选择。
不知该说些什么好,韩依依起身拿起杯子走到桌旁倒水,烧水壶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屋子死寂一般。
她将玻璃杯递给阿筝:“喝点水吧。”
阿筝接过玻璃杯,温温热热的;指腹缓缓在杯口摩擦着,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像是心底无法平静的波纹。
韩依依坐在阿筝旁边,转过去,用双手环住阿筝的肩膀;紧紧的,很用力。
好像能够做的也只有这样。
阿筝望着头顶上的灯泡,有两只蚊虫不停地围绕着灯泡打转;然后她仰头喝水,大口大口的,咕噜咕噜,液体顺着喉道快速地汇进胃里。
杯子很快空了。
阿筝咽下最后一口水,眼角沁出泪。她憋不住,她早就憋不住——可能在温冬芸道处真相的时候,也可能在席北不回头离开的时候。
小小的出租屋内传出凄厉哭声。
韩依依抱着抽纸,一张又一张递过去。她看着阿筝趴在床上哭得喘不过气,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手机响了,铃声混杂着哭泣声。
帮阿筝拿过手机,一看,凉城。她把手机递过去:“凉城打过来的,要接么?”
已经头昏脑涨的阿筝从床上坐起来,身子软软地倚着床头。阿筝接起电话,模糊又沙哑地“喂”了一声。
“别哭了。”顾凉城说,“明天的机票,我马上回来。”
听着哥哥的声音,阿筝只是愈发地想哭。可是还是忍住,哽咽着说了个好,便挂断了电话。
一旁的韩依依也红着眼睛,只是紧紧握着阿筝的手:“还有凉城,你别怕。”
一个叫她别哭;
一个叫她别怕。
阿筝也想淡然洒脱,可是如何能够置身事外。她早已是局中人,有着逃不过的命,和躲不掉的劫。
——
在翌日清晨,连城再次沸腾,媒体们蜂拥般朝着同一个方向汇去。
据报道,刚被人毒杀的席氏总裁前妻潘丽在9日凌晨4点左右坠楼身亡,而后被环卫工人发现。目前警察已排除他杀,判定系自杀,各路媒体纷纷揣测是受不了刺激所致;一直传闻潘丽有抑郁症……
韩依依握着遥控器的手缓缓收紧,掌心沁出水光来。
她看向阿筝所在的方向,立马关闭电视。有些手忙脚乱,遥控器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后盖掉在一边,两节7号电池滚了出来。
听到新闻的第一瞬,阿筝的眼前浮现出席北的脸——
一夜之间丧父丧母。
除非是没有心的,否则怎么会不痛?
阿筝的心被一张网紧紧裹住,跳动得吃力。他的脸如走马灯般不停在眼前跳跃,或喜或悲,或怒或静。
不同的神情,相同的脸,疯狂在脑中切换跳跃。
韩依依盯着阿筝一双无法聚焦的眼,问:“阿筝,你没事吧?”——阿筝的母亲成为一个千夫所指的人,连带着阿筝也要一同受累。
“你别激动,肚子里面还有孩子。”
“阿筝,你说话啊。”
“你别吓我。”
依依的声音在耳边朦朦胧胧,明明很近,却硬是听不真切。
良久。
阿筝目光微抬,她起身,朝门口走去。
依依在身后问:“你去哪儿,阿筝!”
我去哪儿?
我去见席北,就现在,非见不可。
------题外话------
最近几章算是转折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