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这可不是一个中度洁癖的人能接受的。
“我自己来。”顾凉城说,然后自己夹起那块儿排骨,放在碗里。
依依和阿筝俱是一怔。
依依咬着自己筷子,提醒:“已经掉桌子上了……。”她比谁都清楚顾凉城有洁癖。
对面的男人眉眼愈发冷,他一眼扫过来:“我知道,我让你快吃。”
“哦……”
韩依依当然是选择低头扒饭,再抬眼时,是男人一口咬下那块排骨的画面。
阿筝突然觉得自己非常多余,真的非常多余。她是认真的。
吃饭的过程很压抑,鉴于某人低气压,所以导致依依和阿筝都不敢讲话,生怕自己触了雷点。
手机铃声响得突兀——
把韩依依吓一跳,她说:“阿筝,你的手机响了。”
阿筝一看,宋勤。
她接起,就听那端火急火燎地说:“这两天一直泡在解剖室,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没事吧阿筝,你现在哪里?”
“我没事,哥哥回来了。”
那端沉默两秒,“凉城回来了?”
阿筝:“嗯,回来了。”
宋勤又问:“依依呢。”
阿筝看一眼对面顾凉城,发现他正低着头吃东西。于是道,“依依在我边上。”
“那你把手机给她,她手机我打不通,我有事给她说。”
阿筝一听,将手机递给依依,“找你。”
依依差点被嘴里咬着一块儿鱼肉,接过手机,含糊不清的问:“怎么了?”
“依依。”宋勤喊她名字,又说:“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太莽撞,没吓到你吧?还有,我今晚在你兼职的餐厅找你,有些事还是要当面说。”
当面?
韩依依一听,喉间一紧,一根鱼刺顺利掐住。
“咳咳咳——”
“依依,”阿筝拿过电话,去拍她的背,一边道:“先不说了啊,依依她被鱼刺哽住了。”
韩依依被卡得满脸通红,剧烈咳嗽,眼泪直冒。
对面顾凉城终于坐不住,站起身,“阿筝,你去要点醋来。”
“啊,好。”阿筝应下,开门出去找店员拿醋。
顾凉城绕着桌子走过来,停在她面前,“你接电话不能咽完再说?”
“我……”
接踵而来的又是一声声剧烈咳嗽。
韩依依卡得眼泪汪汪,抬眼去看向面前男人,捂着自己的脖子。那模样,滑稽又惹人怜。
一时间,顾凉城哭笑不得。
阿筝拿醋进来,“哥哥,醋。”
男人一只手接过醋,另外一只手已经捏住韩依依的下巴。
韩依依还没有反应过来,酸得倒牙的液体便被一股脑灌进嘴里,“呜…。”
好酸;
酸得倒牙!
韩依依被酸得五官都皱到一起,她猛地咽下一大口醋,又觉得胃都要被腐蚀了去。
咽下去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朝着男人大喊:“顾凉城你好烦啊,你都不让我准备一下!就那么粗鲁的就灌进来,你知道有多酸吗!”
现在她的牙齿都要在打颤。
岂料,顾凉城的反应却淡薄得很。他居高临下看她,挑眉,“一口气能说这么多话,看来你已经不卡了。”
韩依依一怔,试了试,果然喉间没了异物感。
一时,她语塞。
等抬头再看他时,他已经转身回去坐下。
此刻眼下,韩依依的心里有一万头小鹿在奔跑,她快被这些小鹿给撞死——
第一只小鹿说:“顾凉城今天帮我打人了,还打的还是千金小姐。”
第二只小鹿说:“顾凉城还在我卡鱼刺的时候,拿醋灌我了!”
第三只小鹿八卦:“那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颗心被小鹿们撞得七上八下。
她不敢再想,只是低头默默吃菜……时不时偷看顾凉城的间隙,还总会撞上他的视线。
造孽!
说来说去,都是美色惑人。
自她七岁时,在老槐树下对着顾凉城流口水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些人,是劫,亦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