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不能在危机中寻找新的机会。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能有这种大明王朝强力的特务机构中人我们这里收钱,我就觉得是件好事情,如果能够借此同人搭上关系,对今后神教的大业是非常有好处的,三万两银钱算的了什么呢?钱是王八蛋,没了还能赚,这点点的银钱对于罗教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也不用再商议什么了,我做主,公孙无用你回去立刻答应他们,随后我就派人将银钱送过来。只是么,这银子对方也不能拿的太轻松了,你就同他说一条,拿了银子什么口供人证都要留下,最后还要叫他在移交的案宗之上签字画押,你懂得,这些程序必不可少,他也没有什么说辞和借口去推搪,如此只要签字画押,他就能给我等落下把柄,今后打交道就容易了。说真的,我用这三万两银钱的饵食,为我们罗教弄过来一个东厂之中的耳目,要真的能成,别说叁万两银子,就是十万两,恐怕也不亏,因为哪意味着咱们在大明的核心机构之中随时能扎下一根钉子,也许说不上什么时候,这三万两买来的棋子就能帮咱们这些人大忙呢。”
陈煜见公孙无锺如此算计,心里不由得暗道,别看人说他心胸狭隘,但是说句心里话,还是实实在在有些本事的,别的不说,就说这舍三万两银子,去套一颗未来有可能发生作用的棋子,如此手笔在这罗教大大小小的十多位如同土老财似的分教主里面,恐怕也是难以想象的。还没等他去开声,在场的一众人等都扑了出来,阿谀奉承之词是溢于言表,将公孙无锺吹捧的简直就是诸葛再世,武侯重生。陈煜皱了皱眉毛,他是从罗祖身边下来的亲传弟子,是罗祖为了更加有力控制下面的分教教主所外派的人员,在不少大事之上他都有自己的发言权,赞美的话他是不大屑去说的,毕竟是总坛下来的人物么,总是有些傲气,他开声补充道:“话虽是这么说,但是咱们还是要防范一二,毕竟不知道对面是试探我们,还是有其他打算,我觉得宋公明他们护法神兵们和护教神将都不能散了,还是要严正以待,防止意外发生。”
点了点头,公孙无锺虽然不喜陈煜的话,但是毕竟人也是罗祖身边的红人,也只能顺着这位军师的话头说道:“恩,陈军师这话说的不错,伊老三你去同哪些人说,在后院紧张着点儿,别松了弦,万一要是有什么纰漏,我可拿他们试问。”
唉一声,伊老三转身就走了。这边得了教主命令,公孙无用还能说什么呢,他原本想和伊老三一块走,想了想止住了身形,又说道:“大兄,你看看,要不要和那位东厂的番子见个面儿,露个脸儿?也相一相这位东厂番子的到底是神还是鬼?”
摆了摆手,公孙无锺摇了摇头道:“现在没哪必要,我出不出面,其实和这件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内在的联系,只要给了银子,我想哪东厂番子是应该会走的,如果他要是要求见我的话,那么可以证明他根本就不是冲着银子来的,到时候也就顾不得许多了,拿下再说。”
公孙无用得了准信,颠颠的出了房门安排好一切相关的事情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就又回到了县衙的偏房之中,刚进门,就看到龙天羽面上似乎带着几分不满来回度步,见他回来立刻喷了起来:“你在搞什么呢,让我等这么久,看来,要是不想混下去,直说,我好给你买副棺材,送你上路,拿巡抚、布政使我们不敢,但拿你个小小的主簿绝对不在话下。”
公孙无用此时既然定策,自然不会翻脸,他的面上又重新流露出了阿谀的笑容,颠颠的进来后,朝着对方作揖之后说道:“刚才让大人久等了,还请大人恕罪则个。大人,下官将您吩咐的事情办妥当了,罗教的教主听说是东厂大人们的威名,吓的是浑身筛糠一样不停的打颤,都不用我说,立刻就承认自己的过错,说这是底下的教众不懂事,做出如此胡作非为的事情,让人气愤,因此为了表示他悔过的诚意,大人您有什么条件他都可以接受,只要您能放过他们罗教,为了表示诚意,叁万两银子立马就能准备好,他们等会儿能给你送过来。”
咦,这么快,就能拿出三万两银子?龙天羽心里面暗道,这罗教果然财雄势大啊,三万两银子可不是什么小数目,人说拿立刻就拿出来了,果然不能小觑,当然此刻的龙天羽面上自然不能流露出丝毫的惊讶,只是满面显得兴高采烈的的神情,语气温和了不少说道:“这就好么,看看,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退一步海阔天空,忍一时风平浪静,咱们的事情都好说,只要银子到了,什么过节咱都能揭过去,只是我说公孙大人啊,你可以要动作快一点,为了这点狗屁倒灶的事情,我在路上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今天必须上路,要不然,误了差事的话,恐怕最后就是拿银钱也找补不回来,还是要吃不消的瓜落儿。”
“是,大人这话说的是,下官刚才就说同他们说了要快,东厂的大人们事情都忙的很,没有那个太多的时间耽搁,您放心转身就来,要不然这时辰也不早了,大人咱们先安排一顿酒席,咱们边吃边等?”公孙无用笑呵呵的同龙天羽说道,但是心里面其实是恨死了这位东厂的管事番子,在公孙无用看来,这家伙就是个吸血鬼,跑来随意的吆喝了几句,就咬了三万两银钱走,真太不是东西了,天下还有比这更加厚颜无耻的人么。
龙天羽正要回绝,就听到外面有人高声喊道:“禀大人,罗教观中有人送了一车东西来。”他心里面也是一惊,嘿,不对啊,从时间上看,怎么这么快,就是前后脚的功夫,看来什么罗教的真正老窝并不是在哪什么教观之中,而是就在县衙之内,要不然不可能速度这么快,送东西送的这么迅速。只是他不能让对方有所警觉,面上流露出高兴、贪婪的神采,说道:“不是吧,居然这么快,罗教果然不凡啊~!”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往外走去。
跟在身旁的公孙无用心里也同样一惊,他惊的是,刚才这东厂的管事流露出来的言语,是不是话中有话,还是他有什么其他想法,只是偷眼观瞧过去,对方的面上显示出的都是对于银子的渴望和发财之后的欢喜神色,并没有透露别样的信息,如此在他的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刚才的那句话,只不过是这位东厂管事见到银钱,无意中的抒发而已,并不是有什么特别所指,他同时心里面埋怨那帮罗教中的党徒们,真的不会办事情,哪里有这边刚到,你那边就将银子送来了,这不是明显告诉别人银子就在附近么,要不怎么能这么快送到?还好对面的这名管事,也算不得什么精明之辈,现在完全被即将到手的银子迷了心窍,所以根本顾及不上旁的心思,要不然万一人要是再生出什么别样心思,恐怕是要节外生枝的。
龙天羽大踏步出了厅堂,就看到在正堂门外停了一辆马车,马车之上三口箱子,随意的打开了一口,立刻银白之色印入眼帘,公孙无用在边上时时刻刻的观察龙天羽的神态,见到对方面上流露出一种对钱财的痴迷神色,他自觉火候到了,于是开口说道:“大人,您看,我知道您的事情多,要不这桩半路劫杀官差的恶性案件,还是交给我们地方衙门处理吧,您将口供、人证留下来,我向您保证,对这些凶徒,匪盗,绝不姑息,一定从严从重的判罚他们,另外这里有份卷宗,”说完他挥了挥手,后面早有书吏端着文书,卷宗,笔墨之类的东西走了过来,公孙无用接着说道:“大人,您看看这里面有关案件的卷宗,您是不是签个字,做个了结,如此对您,对我,对罗教三方面都有好处么,毕竟这也是移交的司法手续。”
听到这话,龙天羽似乎从被钱财迷惑的神色里面清醒而来过来,转头接过书吏递过来的卷宗打开看了看,心中暗暗冷笑,果然是好手段呢,这里将罗教的责任完全摘了出去,只是提到东厂执行公务过境,被土匪打劫,导致死伤二人,现东厂管事将案件移交给县衙审理等等之类的话语。也许对于别人来说,签了这份卷宗可能会产生相应的困扰,但实际上,对龙天羽来说根本不存在这个问题,毕竟这种事情本来就是他为了迷惑罗教的招数罢了。所以他想都不想,直接从怀里面掏出了颗管事的印记,在嘴中哈了口气,直接啪啪啪的盖了下去,一副满心急于将银子弄到手的表情,满身没心没肺,被银子迷了心窍的神态。
这边公孙无用面上流露着虚假的笑容,心里面却是满心的高兴,说真的,什么卷宗,将罗教摘出去,这都不是关键,关键的是这里面有夹带的纸张,其中第三页纸会比别的纸要厚一些。因为这是两层纸,上面一层固然写的是冠冕堂皇的内容,而下面一层则是一张借条,上面写的内容是,东厂某某管事,今借罗教教众纹银三万两整,利息九出十三归,这就是公孙无用玩的花活儿,不管是盖章,还是按手印,又或是签名,只要在上层纸张上留有痕迹,书写了之后,立时就会在下面有所印记,如同直接写在下层的纸上一样,这种作弊的手法就和今天的复写纸没有什么区别。用这种小手段,公孙无用不费吹灰之力就弄到了龙天羽从他们手上拿到三万两银子的证据,在这种铁证之下,也就不怕龙天羽拿了银子不认账,更是日后,有事情找这位东厂颗管事效力的时候,这就是最好的证明,欠债还钱,天公地道嘛。
而龙天羽呢,很显然,他的目的也达到了,让罗教放松了警惕,不管如何,至少从目前的状况看,对方是十足十的相信,自己是无意之中路过山东的,没有专门针对罗教的意图,拿对方的银子其实是安抚罗教的最好手段,因为很明显么,龙天羽自污自己,将把柄双手送到罗教手中,如此罗教自觉掌握了自己不法证据,定是是能安心不少。当然龙天羽相信,这只是自己的第一关,后面能不能稳住还要看自己的本事,恐怕罗教的试探会不停的接踵而来,换了他自己是罗教的上层,就算敌人拿了银钱,有了把柄,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相信对方。
看着龙天羽签完这些卷宗,那边公孙无用面上更是连笑容都亲切了几分。也是,在他看来,这名颗管事既然已经被自己用手段陷入局中,自然是很快就能成为自己人呢,说不定以后还要在一起共事呢,哪定然是要多带着几分亲热的神情,开心的同龙天羽说道:“大人,您看着银钱的成色还行不,这可是实打实的雪花银,绝对没有丝毫的杂色在里面,我刚才就和我哪弟兄说了,怎么着都不能拿杂银糊弄您,可是实实在在的要交您这个朋友呢。”
“唉,什么要交我这个朋友,公孙大人这话应该打板子,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嘛,现在是,将来也是。我这个人就是喜欢爽快汉子,你们今天如此舒爽,那么自然我龙某人也痛快,今后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龙天羽的,您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做到,皱皱眉头就不是好汉子。”龙天羽将胸脯排的震天响,似乎真的就是哪有情有义的汉子似的,哪可是肝胆相照,义薄云天的摸样,让不知情的人要是看到了他的神情,还真以为公孙无用和他是什么过命的交情呢。
公孙无用听到这话,眯了眯眼,笑嘻嘻的说道:“这话严重了,严重了,放心,大人这个朋友我们是交定了,今后恐怕是少不了有要麻烦大人的地方,到时候大人别见怪为好。另外下官还要多嘴说一句,这罗教的事情么,还请您务必帮着遮掩一二才好。”
“一定,一定,像这种事情尽管来烦我,哪是越多越好啊~!至于落脚么”龙天羽故意停顿了一下,看了看公孙无用面上带着几分紧张的额颜色,接着说道:“罗教是什么,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我是打山东路过的,就没有听说过罗教这么一回事,山东有罗教么,我是根本没有接触过的。”这话说完,公孙无用微微错愕,随后反应了过来,两人各怀鬼胎,哈哈大笑起来,彼此间的气氛融洽的不得了,就好像已经是多年的朋友似的。
接下来,龙天羽同样表演的非常出色,满脸的焦急摸样,似乎再不上路真的就赶不上什么事情一样。也不清点银钱的数量,借口身上的差事太急,拒绝了公孙无用的挽留,带着一众护卫,押送这一车银子上路直接往济南而去。那边公孙无用也自然非常的守礼,摆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摸样,一直送出城外十里,这才恭恭敬敬的行礼回城。
这边刚一进府门,就被人告知,教主找他,于是公孙无用连饭都来不及吃上一口,连忙又往后院跑去。进了刚才哪间屋子,他看到屋子里面的酒席早就已经散去,就剩下公孙无锺和陈煜二人坐在哪里,喝茶聊天,似乎就在专门等着自己的消息。快步走了上去,朝着公孙无锺和陈煜行了一礼,原本按照他和公孙无锺族兄弟的关系,是不需要弄的这么客气的,可毕竟有陈煜这个外人在,没有办法,公孙无用总是要客气些的,不能失了礼数。
示意公孙无用坐下,公孙无锺的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朝他说道:“怎么样,事情都办妥了,哪东厂的番子送走了?说说看这小子有些什么反应,说的详细些。”
这边公孙无用应了一声,接着将刚才与龙天羽的一番对话,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明明白白,最后将哪张加层纸张该有龙天羽印记的借条递了过去,公孙无锺和陈煜二人边听边点头,陈煜自然是知道公孙无用和公孙无锺之间的关系,他面上带着欣赏的神色朝着公孙无锺说道:“人说德县公孙两条龙,果然名不虚传啊,教主是如此的深谋远虑,无用道兄也是办事老练,滴水不漏。与这个东厂番子之间的事情办的是相当的到位,实在是不简单,如果今后要是能将朝廷里面这么一位重要的人物拉到我们这边的话,无用兄当居首功,我定然要上报罗祖给二位请功。只是教主我还有些担心,哪东厂番子到底是真心不再提这件事情,还是假意不再说,盘算着银子拿到手了再翻脸不认人呢?咱们是不是要再试探试探?”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