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轻松的道理,请您务必一定要让我去这么做,这是我的唯一的请求。”
好么一番看似诚恳,其实媚颜卑骨的话语,把边上的几位青年军的将领们说得都快要吐了。这个乌骨伦果然是毫无廉耻可言,为了吹嘘拍马,竟然到了如此的地步,要是他真的是如自己所宣讲的这么正义凛然,那么还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父族?什么大义,还不是利益二字。当然,在青年军内部,由于制度的各种原因,这种马屁小人是不可能看到的,所以一众将领对他极为不屑,甚至是鄙视。
但龙天羽并不是单纯的青年军的统帅,他是一位魁首,是一位上位者。而上位者的定义是什么?那就是能够融合、包容、调动一切可以为自己所用的力量来为自己的事业创造优势,所以小人也罢,奴颜婢态也罢,对于龙天羽来说都不重要,关键是这个人到底对自己有没有用,有什么用。
所以乌骨伦的这番**裸的表忠心的阿谀之词,龙天羽安然笑纳,很是亲切的上去将乌骨伦扶了起来言道:“好,好,吾得之我家千里驹也,乌骨伦你如此深明大义,我们青年城绝不负你,你去吧,上去说服的你的亲族,我可以答应你,你们亲族之中每一系可以留下一位男丁,算是血脉的延续,这是你为你们家人争取来的福利,去吧。”
听到这话,就算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乌骨伦,也不由得浑身一抖,一股寒意从心底涌出,魁首果然下手好狠啊,他就想要刀刀诛绝整个觉昌安一系。只是事情到了这个田地,乌骨伦再也没有回头的勇气和后退的地步了,只能满面感激涕零的神情言道:“多谢魁首,我去也。”说完没有任何迟疑,迈着大步直接冲上了西崖。
丰必额看着向上大踏步而去的乌骨伦,心里面确实如同开了锅一样,自己这个外甥看来*经过自己的点拨是开窍了,就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想到这里,偷眼朝龙天羽看去,见这位年轻的魁首面无表情,微眯双眼,却是看不出什么端倪,只得在心里面暗叹一句,一切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啊,以后还是看看运数吧,在这雄主之下,谁知道是福还是祸?
且不说丰必额如何腹诽,回头看着乌骨伦,大踏步迈上悬崖,心里面是越走越紧张,脚下也是越走越沉重。毕竟崖上的人最后就是被自己出卖,才有了家破人亡,族灭身死的下场,而下面刚才魁首所言,只放过对方一人,如此大势,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叔父一众人等,会如何面对,会不会在绝望之下将自己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愤。
不过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是没有任何的退路,今天不是我活着用性命博出一片天地,就是咱们觉昌安一系抱成团去见祖先也就是了,伸头也是一刀,是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痛痛快快,轰轰烈烈给自己博个前程不是?
想清楚了道理的乌骨伦脚下也定了心,如同生风一样,呼呼的走到半山腰,就听到上面有人用汉话喊道:“坡下之人且住,来者何人,是不是被派来谈判的使者?”
“呸,上面是哪个不开眼的玩意儿,你家乌骨伦少主在此,奉青年军魁首之命,前来劝降,还不快快开关放行,更待何时?”双眼一瞪,乌骨伦气势摆的很足,脚下却没有停步,依然快速往上行走,而张口就摆出一副上命使者的摸样,这叫做先声夺人。
坡上听着乌骨伦的话语,沉默了半晌,突然一阵喧哗之声大起,就听到有个带着愤恨得粗豪嗓音高嚷道:“好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嘿嘿,乌骨伦啊,乌骨伦,你这个叛徒,女真的罪人,居然还有脸在这里劝降,来啊,左右,将这个不忠不义的白眼狼给我绑上来。”
话音刚落,呼啦啦从坡顶上冲下来三、五条身影,直接上去七手八脚就将乌骨伦围住,准备捉拿与他。好个乌骨伦,到了这个关键的时候,反而丝毫不露怯懦之意,仰首哈哈大笑起来,言道:“好个糊涂的界堪,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耍山大王的威风,逆天你大侄子我乌骨伦来,就没准备活着回去,也罢,也罢,来来来,你们朝这儿来,砍了我的脑袋,觉昌安的子孙们一起去地狱里面再续恩仇。”
这围上来的几名武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望着这陌生而又熟悉的乌骨伦张狂的摸样,楞是没敢动手。哪是自然,这乌骨伦可是大家伙儿最后活着的希望,界堪哪所谓的报仇喊叫之声,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只是想在谈判之中能够占个先手的位置,可不是真敢动手,在性命的威胁之下,什么怨恨,什么仇恨,都是狗屁罢了。
带着蔑视的眼神一扫周围的几名武士,微哼一声,乌骨伦轻推几人,言道:“让开,等我上去再说,我这人畏高,要是腿软*掉了下去,大家可就只能给我垫尸底了,到时候,咱们也算是手挽手,黄泉路上一起走,大家伙儿也不寂寞。”
你还别说,乌骨伦越是张狂,这些人包括刚才大声呵斥的界堪反而不敢出声,毕竟自己的小命捏在人的手上不是?只能乖乖跟着乌骨伦的脚步一步一步的往上面退,却不敢做出什么丝毫不敬的动作出来。
很快来到了山顶之上,乌骨伦一眼看到这里已经建起了不少石墙壁垒,一副要坚守此地以死抗争的摸样,再回头看了看站在哪里面上带着悲愤之意,一双双眼睛之中流露出来的恨意,似乎要将自己生吞活剥的一众叔父,很是淡定的言道:“乌骨伦,见过诸位叔父,不知我父王何在,是生是死,还请诸位带我一见,我有要事相商。”
“嘿,小六儿,还真没看出,你小子果然能耐,是个好手,这扮猪吃老虎的相真是让人一点端倪都揣测不出,这一刀可是捅的厉害,着实本事~!你还有脸提你哪苦命的阿玛?他都被你气的吐血卧床不起了,你不知道?说吧,这次你来是作甚的,是不是下面那帮子匪人,派你来招降我等?”额尔衮面上惨白,不阴不阳的语气慢慢言道。(乌骨伦在觉昌安一系小子辈,平辈之中排行第六)
淡淡一笑,平静的如同一澜死水般的乌骨伦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诸位长辈,你们就让我这个使者,晚辈站在这里说话不成?还是让我进去吧,有什么当着我阿玛的面,说个清楚明白,省得等会儿还要再解释几遍,侄儿我也累了一个晚上,没这个力气。”
界堪闻言大怒,伸手一指,破口大骂道:“小畜生,你,”
刚说出口,就感到边上塔察篇古轻轻的捅了自己一下,只得住嘴,要知道在之前早就已经说好了,如果有人来谈判,界堪是混不吝,耍横,额尔衮是敲边鼓,而塔察篇古则是做好人,最后搞不定了,再去通报礼敦,让礼敦出场收拾局面,眼下塔察篇古必然是有自己的主意,所以界堪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忍住心中的怨气,重重的哼了一声,闭嘴不言。
塔察篇古这边面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仿若自己对乌骨伦一向是亲昵有加的摸样,言道:“小六儿,你既然如此说,那么咱们进去再说,有什么说开了说透了,也就是了,说起来,你也不是外人不是?断然不会将咱们至亲之人推到火坑里面去不是?走,走,小六心中惦记自己的阿玛身体也是难免的事情,咱们进去里面谈。”
说着,摆了摆手,示意乌骨伦前行,自己跟在后面。那边界堪故意落后几步,偷问塔察篇古道:“我说老五,你搞什么鬼?怎么不按计划动,就直接放他进去面对老大?”
轻叹口气,塔察篇古摇了摇头,指了指乌骨伦说道:“三哥,你是糊涂啊,你看看这乌骨伦,哪里还有半点过去那种小心翼翼做人的摸样,现在人占了上风,是得志的一方,咱们可压榨不出什么东西来,现在只能盼着老大作为阿玛的威风依然存在,还能压他一头。”
听完塔察篇古的话语,额尔衮在边上也是轻声言道:“老五说的没错,咱们现在可没什么机会了,这人心隔肚皮,别看眼下好像周围的卫士们似乎忠心耿耿,哪是因为他们的家人家眷都在这山崖之上,在我们的儿子、侄子的手中,要不然的话,恐怕这帮家伙早就割了我们的脑袋到下面请赏去了,老三形势比人强,咱们得忍忍才是。”
两个兄弟都是如此说,他界堪又不是疯子,还能说什么呢?只能默不作声的跟着乌骨伦走进山壁之上的岩洞之中。
乌骨伦刚进洞,就见到自己的父亲紧闭双眼,躺在一处石床之上,面目惨白,毫无人色,而自己的弟弟鄂图满面惊慌的坐在一边,守着哪里不敢出声,见到乌骨伦这个哥哥进来,眼睛里面立刻流露出仇恨的光芒,忽的站了起来,根本不顾别的,直接抽出腰边的钢刀,嘴里面喝到:“乌骨伦你还我娘性命来~!“
乌骨伦是不躲不避,不慌不忙,如同忽视了鄂图的存在,径直的跪了下来,朝着礼敦叩首,言道:“儿子乌骨伦,见过阿玛~!”接着站起身来,面色一转变成坚毅,大声的喝道:“青年军魁首特派谈判使者乌骨伦,见过大王、二王、三王和五王当下。”
额尔衮、界堪等人哪里可能容得鄂图伤害乌骨伦,毕竟大家伙儿的性命可是攥在人的手上,界堪上去一把抓住鄂图的手臂喝道:“你小子想干什么,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没有死绝呢。”
言完也不等鄂图言语,夺下他手中的钢刀,一把推搡开来,直接吩咐人将鄂图架了出去,以免在里面激化彼此之间的矛盾。而这个时候额尔衮、塔察篇古两人则是顾不上鄂图的相反,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乌骨伦的摸样惊住了,他们心里面有数,知道这位侄子在表态,自己现在不是什么觉昌安的子孙,只是那青年城魁首龙天羽委派的使者,私情之类的东西对于他来说现在是不考虑的,只讲公事,这侄子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了不得么。
礼敦细长的眼睛睁了开来,用重未有过的目光,认真的审视站在自己面前这位不卑不亢的大儿子,面上涌起一层红晕之色,咳嗽几声,清了清嗓子,用不急不缓的声调说道:“乌骨伦,你说说吧,哪龙天羽有什么条件。”
在这一刻,礼敦他并没有训斥自己的大儿子什么叛徒之类的废话,作为一名智者来说,输了就是输了,光逞口舌之利,没有任何的意义,重要的是以后,是未来,而不是过去,现在礼敦清楚的很,多保住一些觉昌安一系的血脉,就算是天神庇佑了,其他的都是扯淡。
别人不知道自己爹爹的厉害,但是乌骨伦是知道的,这个爹爹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于是也不墨迹,直截了当,毫无表情的简短说道:“魁首有令,觉昌安一系每一血脉只能留下一条根,其他的都必须死。”
礼敦瞳孔微凝,如此苛刻的条件?呵呵,果然是枭雄心态,了不得啊,了不得。边上的界堪听了可是没有礼敦的好休养,立刻面上血气上涌,面部狰狞扭曲,上前就抓住乌骨伦的衣襟,愤怒的说道:“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既然这样,咱们大家还谈什么谈,不如一起死了算球,我活不下去,你也要死。”
而额尔衮在边上双腿一软坐倒在地,整个人瘫软成了烂泥一样,嘴里面直喊道:“完了,完了,觉昌安一系是上了绝路了,老天爷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我们是造了什么孽了啊,怎么就没了活路了?”
那边塔察篇古双眼也是通红,根本顾不得旁得,几步窜上去,一把推开界堪,然后噗通一声跪了下来保住乌骨伦的双腿,哭泣着说道:“大侄子,大侄子,算叔求你了,行行好吧,成么,叔的孩子们都小,你就是让叔死了,也无所谓,千错万错,都是叔的错,是叔的野心害了族人,能不能去跟人求求情,就放了哪些孩子们吧,成不?”
这个时候的乌骨伦面上依然毫无表情,根本不看界堪、额尔衮、塔察篇古等人,只是眼定定的看着自己的父亲礼敦不言不语,仿佛其他的人都是空气一样。
礼敦突然断喝一声:“够了,都给我住嘴~!咱们觉昌安的子孙就是死,也要死的有骨气,死的明明白白,别做这种小儿女摸样,让敌人见了只能笑话,让祖宗见了,只会蒙羞~!”
然后转头,同乌骨伦言道:“你说的是最后的条件,没有任何更改的余地?”
乌骨伦摇了摇头,依然是面无表情的昂着头,言道:“没有,儿子不过是个传声筒罢了,更改不了什么。”
点了点头,礼敦面上流露出一副明白的神色,又淡淡的言道:“好吧,老二、老三、老五,别哭了,自从我们踏上了这条不归路就应该想到这个结果,眼下这结局算是不错的,总算觉昌安一系没有死绝,认了吧。”
“大哥,大哥啊~!”界堪、额尔衮、塔察篇古三人面临死亡的威胁,心里面是又惊慌,又难受,已经完全没了主意,只知道哭着喊着叫着礼敦。
礼敦并不理会这三人的那副模样,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支撑着他坐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儿子乌骨伦,眼神之中流露出慈爱的神态,微笑着挥了挥手叫他过来,说道:“儿子,你不错,真的不错,能够做到这一步,是我建州智者的后代,呵呵,为父死在你的手上倒也不冤;”说到这里,挥手摆了摆,阻止乌骨伦的想要解释些什么的话语。
接着言道:“你不用说什么过程,为父只是要你记住,要带着自己的弟弟妹妹们好好的活下去,我死了,你就是觉昌安一系的大哥和族长,龙天羽看来是雄主,青年城必然是一块可以展示自己的舞台,过去你阿玛昏了头,一时之间被野心蒙蔽了双眼,现在看起来,你的选择是正确的,好好的走下去,对龙天羽要忠心耿耿,也许日后觉昌安一系的复兴就在你们这代人的身上了。”
乌骨伦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呢?再也忍不住什么,眼眶通红,嘴里面只知道喊着:“爹,爹,是我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啊~!儿子不是什么勇士,是个懦夫,是一个贪生怕死的懦夫,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祖宗。”
“痴儿,痴儿,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谁是谁非还重要么,眼下重要的是将来,而不是过去。你懦弱也罢,是贪生怕死也罢,那都是过去,今天的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以往的乌骨伦,也看到了觉昌安一族兴旺的未来,我的路是走错了,现在就看你的了,阿玛相信你能够比我走得更好,忘记仇恨,复兴觉昌安,记住了~!”礼敦这个时候面部完全是红晕,一副神采奕奕的摸样,完全没有临死前的颓废直接同乌骨伦说道。
乌骨伦此刻还能说些什么?除了泪流满面,和不停的点头之外,就只能是失声痛哭,他知道这是父亲在交托遗言,在对自己托付觉昌安的未来,他已经准备用死去保住觉昌安一系唯一的血脉能够传承下去。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