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护我逃脱,就自杀身亡,临死前还要我划花她的面颊,以为我争取时间逃的更远,可怜了苦命的小翠啊,呜呜呜呜~!”这个时候的孙红红倒是真心实意的哭了起来,毕竟她真的亏欠小翠。
想了想,皮逢春又接着往下问道:“哪你又是怎么遇到这位刘先生的呢?”
刘润普打断了皮逢春的问题,直接说道:“这个我来说,当初我奉命来开原调查张凯贤,不避讳的说,直接就将目标定在了三个人身上,一个是张府管家,一个是温洪庆,一个就是你皮逢春,那么哪天我们发现温洪庆从张府出来,又折返了回去,由于情况不对,就同时盯上了孙红红,这才有了这次的见面契机,好了,还有什么疑问?”
听完刘润普的解释,皮逢春真的信了,自己的这位东翁如此的狠毒,那么恐怕灭了温洪庆的口之后,自己这个了解他最多内幕的师爷,也摆脱不了被除去的命运,一时之间他慌乱起来,毕竟这涉及到他一家老小的经后的命运,怎么能不紧张呢?
不过刘润普要的就是这份紧张,他直接同皮逢春笑着说道:“怎么害怕了?会害怕就好,害怕了就是有办法了~!你放心只要你跟我们捆绑在一起,有我们的保护,成为咱们自己人,将张凯贤贪污的账本交出来,你必然稳若磐石。”
“账本?”皮逢春开始的时候还以为刘润普他们不需要呢,原来是在这里等着自己。不过么,他也有自己的盘算,东家可以投靠郑贵妃,二皇子,这是因为地位对等,而自己想要保住性命,难道也能去投靠郑贵妃、二皇子不成?恐怕到了那个时候,人连你是谁都不清楚。
所以眼下只能投靠龙致远这边才是正道,对方需要自己手上的证据,和今后埋下钉子去监视张凯贤,如此的利益合作才是长久平安的保证,所以皮逢春根本没有想太久,直接说道:“没有问题,我只提两个条件,第一个你们送我的家人去关外青年城,妥善照顾,第二,我希望你们能够给我些银钱、土地,让我下半生无后顾之忧。”
刘润普愈发用欣赏的眼光看着皮逢春,这个人不可小觑,果然是知进退,识大体,最重要的是果决,自己一定要为魁首揽此人才才是~!他点了点头,很是郑重的说道:“这一点你放心,没有任何的问题,若干年后,你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自豪~!”
苦笑一声,皮逢春没有说话,若干年后的事情太过遥远,他是一位功利主义者的信徒,相信的是今天,而不是若干年后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是么,刘润普既然如此抬举自己,他总是不能出言反驳才是。
不管如何,我们的皮逢春皮师爷总算是谈好了条件,带着满脑门的心思去向张凯贤陈情汇报去了。而剩下的孙红红则是有些阴晴不定,沉默不语,片刻之后跪倒在地,匍匐在刘润普的面前悲切的言道:“大人,请您放过小女子吧,我愿意把所有的金钱都奉献给您~!”
哈哈哈哈,刘润普见到孙红红如此摸样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讲道:“你啊,你啊,就是个糊涂虫,我要是贪图你的银钱怎么可能直接放过这笔开销,还将他还给张凯贤呢?既然还了,又怎么会贪图你这点手中的利益?说句不好听的,我们青年城绝对不是过河拆桥之人,只要你愿意,来去自由,如果觉得合适,可以去青年城居住,娶妻生子,当然也可以自己回大明内陆去,一切都由你自己做主,你是自由的。”
“真的~!?”用不敢置信的眼光看着刘润普,孙红红将信将疑的问道
“比真金还真~!如有假话,我刘润普不得好死~!”见眼前这个既可悲,又可耻的女人如此摸样,刘润普心里也是一阵同情,也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见到如此大案,孙红红这才真的相信,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似乎有一种重生的感觉油然而生,青年城,这个在刘润普嘴中不断流露出来的名词,在她这个女人的心里面慢慢的变得神圣,变得更加令人期待。
当然孙红红如何不是关键,她不过是这个关外无数水滴中的一滴罢了,让我们回过头来看皮逢春和张凯贤之间的对话,这关系到整个关外到底是否平稳过度的关键,要知道,如果有了张凯贤的加盟,那么整个龙致远的麾下将会在辽东编织出一张完整的关系网,再没有分毫的破绽。
兵备道府,书房之中,皮逢春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使命多么神圣,但是他却清楚,自己要是今天说不服张凯贤,那么自己的价值必然会打折扣,在新主子哪里会被低看一眼,所以他必须不惜代价说服张凯贤才行,要不然别的不说,自己的性命恐怕就难以保全。
但是当他见到张凯贤的时候,却顿时觉得有一种陌生的感觉从心底涌现而出。这对面的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真的是张凯贤,哪个以儒雅著称的开原兵备道张凯贤么?你看看他披头散发,双眼通红若鬼,满身的酒气,全身上下皱巴巴的,完全没个摸样,嘴里面还不停的嘟囔着外人根本无法明白的言语,要不是自己进来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看自己,皮逢春还真以为这为张凯贤张大人已经疯了。
要真是疯了,对于皮逢春来说到不是什么坏事,至少龙致远那边有所交代,而自己的黑锅也能解决,这算是皆大欢喜的答案,就怕,就怕这半疯不疯的,那么很有可能陷入情绪的偏执之中,到了哪个时候,自己就是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成功的。
不过,不管如何总要试上一试,皮逢春看着张凯贤面前的酒杯空了,连忙端起壶续上,然后恭敬的言道:“东翁,我刚才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可靠消息~!”
听到这话,张凯贤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站起身子,直接一把抓住皮逢春的衣襟,摇晃着大声说道:“说,你快说,什么消息,是不是王阁老说通了皇上,这个辽东巡抚由我来担任了?是不是,是不是啊~!”
叹了口气,这个东家啊,真是官迷心窍了,居然如此想问题,糊涂到了极致,也不想想,就算是王阁老真的说通了皇上,就你抽了皇帝陛下一耳光的官员能有机会上位么?不要被皇帝陛下记恨死么?真是考虑问题轻松了。
既然如此,皮逢春也不准备怎么藏着掖着,直接就将从刘润普哪里得来的信息交代了出去,这一说完,张凯贤面色煞白,高喊一声:“全完了~!”紧接着双眼一翻,两腿一软,直接摔到在地,晕死过去。
见到张凯贤如此孬样,急的皮逢春也是满头大汗,连忙高呼来人,将外面听用的下人唤了进来,一时之间屋内乱成了一锅粥,掐人中的掐人中,擦脸的擦脸,喊老爷的喊老爷,而有哪机灵的去把张凯贤的原配夫人喊了过来,更是哭声震天,场面极度混乱。
好在大家七手八脚的操*弄之下,张凯贤很快就醒了过来,找人将他抬到床榻之上,这时候他双目无神,仿若灵魂出窍一般,似乎就和任人摆布的木偶人没有什么区别。本皮逢春看着他如此摸样,觉得今天不好细谈,决定先暂时离去,等过几天张凯贤稳定了情绪再说,毕竟事情也不急在一时,还有很宽裕的时间。
却没想到他刚走到了府门口,就被张管事一通急追,说是老爷有请,又返了回去,不过这个时候皮逢春心里面有数,看来张凯贤是清醒过来了,也许审时度势之后,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吧,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快就将自己唤回来。刚刚进屋,见里面已经完全被清场,可见张凯贤并不想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外传,这倒也是符合皮逢春的心思的,他向张凯贤行礼,接着默然不语等候这位昔日主人的话语。
半晌之后,就听到张凯贤淡淡的开声说道:“逢春啊,你同我在一起多久了?”
听到这话,皮逢春心中一紧,什么意思,他就开始怀疑起我来了么?呵呵,嗯,果然人摆脱了痴迷之后,就能清醒,这个时候的张凯贤,才是那个多智谋,多儒雅的东翁。不过么,你就是怀疑了又如何?皮逢春并不想改变主意,一则自己已经背叛再投了,不能轻易改变,那样会两头不到岸,二则自己的家人和日后的富贵恐怕都在哪龙致远的身上,这个时候如果自己反悔,恐怕就不是简单的自己遭殃的问题,是要祸及家人的。
再说了,皮逢春现在一点点都不内疚,说句不好听的,一切都是你张凯贤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我也要活命不是?在你痴迷不属于你的东西的时候,一切的失败就已经是注定的,而你现在需要的是求我,我怎么会怕你呢?
所以很是淡定的皮逢春笑了笑,也露出一副回忆的神情言道:“有十二年了~!那还是大人您任山东青州通判时就跟着您了,这一路走来真是时间若行云流水,太快了~!”
“嗯,这十二年来我待你如何?”张凯贤闭着眼睛慢条斯理的言道。
“好,好极了~!对我关照有加,不但银钱给的舒爽,让我置办齐了大量的家业,而且对我本人相当的尊重,我对任何人都说您是一位好东家,我能找到您这样的东家,真是一种福气。”心中微微冷笑,但是皮逢春面上却丝毫不变,夸赞张凯贤的行为。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要出卖于我?为什么?”张凯贤死死的盯着皮逢春说道。
“出卖?大人严重了,小人怎么可能出卖大人呢?我只是同别人谈了一回条件,同意不同意在您自己,我同大人是休戚与共的,绝对谈不上出卖~!”皮逢春此时怎么会认这个出卖?不过说起来,他还真的没有出卖,因为人刘润普根本不需要什么出卖,就能弄死张凯贤。
“哼,既然不是出卖,”讲到这里,似乎张凯贤觉得再纠缠这种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于是挥了挥手说道:“不提这个了,你说说吧,帮我同人谈了什么条件,说的详细点,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和谁都说出来。”
这个时候皮逢春也没有准备对张凯贤撒谎,就将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毫不保留的说了出来,当然里面对于他个人同那边的交易,并没有说,隐瞒了下来,毕竟有些事情肯定是要保留起来的,避免事态复杂化。
静静的听完了皮逢春的话语,张凯贤默默不语,不时用手敲打着床沿,一双眼睛盯着屋顶的房梁,皮逢春也不赘言,此时多将多错,一切先等张凯贤判断之后,他再说话比较合适,要不然你就是有什么好心,最后也会被人用某须有的疑点揣度。
半晌之后,张凯贤开口,很是冷静的言道:“你怎么看?”
“我?呵呵,我还能怎么看?肯定是赞同东翁转头贵妃娘娘,毕竟这二皇子出世,满朝文武都瞩目观察,但是大家都只是静默,还是试探的过程,说句实在话,王阁老要您做马前卒,不也是这个因素么?只是失败了~!”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这张凯贤的表情,皮逢春很敏锐的发现,当自己说道王锡爵的时候,张凯贤面上流露出来的恨意。
顿了顿,皮逢春接着说道:“如果单单是贵妃娘娘一个人出头的话,那么这个太子的位置还很危险,但是有了皇帝陛下的首肯哪就是令当一回事了,这样这位刚刚出世的二皇子的皇位,那可就要稳上很多。”
一皱眉头,张凯贤侧目看了看皮逢春,问道:“你怎么就能判断皇帝陛下是想立二皇子的呢?而不是属意于大皇子?”
摸了摸下巴,皮逢春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说道:“这还用说么?东家您看,这龙天羽在辽东这里是干什么的?他们和郑家走得很近这不是什么公开的秘密,换句话说他就是这郑贵妃的钱袋子,那么郑贵妃要钱干什么?说透了不就是为了收买人心,为儿子登位做准备么;
那么皇上这个时候,派曾山下来调查东翁你奏章里面所受的内容,这一切还用多说么?这就是在对外宣称表示支持郑贵妃的儿子登位,只是不明示,而是暗中吹风罢了,东翁您说说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点了点头,张凯贤表示同意,只是他又犹豫的说了句:“可要是,皇帝陛下最后没有成功,二皇子没有登位,那又如何?到时候大皇子登位,我不是全完了?更别说,如果我投了贵妃,那么在文官集团之中必然没了席位,日后定然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呵呵一乐,皮逢春望向张凯贤,笑着言道:“大人果然是当局者迷啊~!说起来,这皇帝陛下没有成功同你又有何干?至少您站在了皇权这边,你就是皇上必保之人,今上才多大年纪?不过是刚刚及冠罢了,如果你站在他这边,得到皇上的欢心,那么您觉得会是什么结果?
更何况从您上奏龙天的这件事情最终的结果来说,王阁老并没有对您鼎力支持,换句话说,他们先抛弃了你,就算是天下文官知道了,那么也会明白大人您的苦衷的,再说了,就算天下人不理解那又如何,你能被皇上器重,能做一位孤臣,恐怕才会大用;
再说了,这为官之道么,最重要的就是自保,大人,您好好想一想,眼前这一关如果都过不了的话,那还有什么以后呢?而要过眼前这关,最关键的就是龙致远这里,大人您能从他这里收获财富、土地、还有日后的希望,如此一本万利的买卖怎么能不干呢?”
“好啊,好~!果然是皮逢春,厉害的紧!那么本官来问你,你在里面有什么好处,要为对方出谋划策,奔波劳碌?”张凯贤没有回答皮逢春前面的那番话语,而是直指这位过去师爷的本心,就是想看看这些话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心的。
恭敬的朝着张凯贤拜了一拜,然后皮逢春笑着说道:“说起来,他们为什么会找上我?很简单,就是不想直接面对大人,留下双方见面谈判的余地,如此彼此都有回转的空间罢了,我却没想到,如此为大人着想,却落了个背叛的名声,想来我留在此地也没有什么意思,这就请辞就是,还请大人多多保证,刚才所言所讲都是出于肺腑,请三思而后行~!”
说完也不停留,皮逢春直接转身向外走去。这个时候张凯贤面色一变,要知道这个皮逢春对于他来说可是相当重要的,这个人很有些头脑,他可舍不得如此军师离开,日后利用他的地方还有很多。
于是,张凯贤连忙拍着脑袋,从床榻之上起身,连鞋子也不穿直接追了过来,拉着皮逢春的手臂,连声不迭的言道:“先生误会了,误会了,我只是情绪失控之下的胡言乱语,并没有他意,我这就向你赔情。还请您不要丢弃我而去,多多帮扶于我,这个世上我不信任自己的夫人,也要信任你啊~!”
原本说透了,皮逢春也就没想走,因为他的最大价值在于留下来,留在张凯贤的身边,只有这样,他才能对得起刘润普出的价钱,也才能有最大的安全保障,所以他也就虚与委蛇几下,顺势留了下来。
而张凯贤也顺理成章的应承下了所有的条件,成为了龙致远暂时性的盟友,至此,龙天羽辽东之内再无敌手,掌控辽东已经初步完成。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