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大惊之下,霍然转身,只见李莫愁枯瘦的身形,冉冉飘来,冷冷接道:“这两人恶行如一,怎能让他们一死一生,我生平最不惯见不平之事,索性连他也代你一并除去了的好。”
公孙止目光一转,面色连变数次,突地微笑一声,道:“好极,好极,我也正有此意,这等叛徒留在世上也是无用!”
李莫愁冷哼一声,目光瞬也不瞬,凝注在他身上。只见他面上笑容越发开朗,柔声道:“莫愁,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和以前还是一样”俯首长叹一声:“这些年来唉!我却老得多了。”
李莫愁又自冷哼一声,目光依旧瞬也不瞬地望在他身上。公孙止缓缓伸出手掌,一捻颈下长须,仰天一叹,又道:“岁月催人,年华不再,我每一忆及你我昔年相处的光景,就会觉得愁怀不能自遣莫愁”
李莫愁突地厉叱一声:“不要说了”目光凝注,竟突然仰天狂笑起来,笑声尖厉,满含悲愤之情。她狂笑数声,接道:“以前我事事逃不出你的计算之中,现在却轮到你了。”
公孙止故意长叹一声,垂首无语,目光闪动间,心里却又在打算脱身之计。李莫愁冷笑一声,道“你心里不必再打脱身之计,这些年来我一直苦练轻功,你如不信,尽管试试好了。”
公孙止心头一惊,但心念转动间,又自忖道:“她一直苦练轻功,别的功夫一定搁下很多,我如全力与她一拼,也未必不能胜她。”
李莫愁冷笑道:“你也不必想与我一较身手,若是论武功,你是万万不及我的,且不论别的,就只那七经秘笈上卷所载手法,就绝非你能抵挡,不然哼哼,你若不信,也尽可试上一试。”
公孙止抬头一愕,终于长叹道:“数年来我一直想再见你一面,此刻怎会有脱身之意,更不会想和你一较身手,莫愁,你想得未免太多了吧!”李莫愁大笑道:“我想得大多了么!嘿嘿,你心里在想什么,你自己自然知道!”
公孙止道:“我心里在想武林中风波如此险恶,你我年纪又都这么大了,不如早些寻个风景幽美之处一起度过余年!”
他不但言语温柔,而且语声更极是动听,李莫愁缓缓垂下眼帘,似乎已有几分被他打动。公孙止目光一阵闪动,嘴角不禁又泛起一丝笑意,柔声又道:“莫愁,你且想想,你我一生中叱咤江湖,到头来又能留下些什么唉”
哪知李莫愁突然又仰天狂笑了起来,笑声一顿:“老实告诉你,我早已没有再活下去的念头了。”说到后来,她语声中突然又有凄凉幽怨之情,一阵浓云,拖过月色,夜色很深了。
一阵浓云,掩过月色,洪凌波仰面道:“夜已很深了。”杨孤鸿目光一转,道:“那古庙已在前,不知李莫愁是否已去。”洪凌波道:“她说要去,想必一定会去的。”
伸手挽住杨孤鸿的臂膀,两人举步之间,便已掠入古庙,夜色深沉中的佛殿,神台佛像,一无改变,垂目低眉的大佛,也依然像是在怜惜着世上的无限愁苦,但杨孤鸿与洪凌波的心境,今夜与昨夜却己不知改变了多少。
人影移动,月光如梦,他俩在那神像前的蒲团上井肩坐了下来,心中正是爱恨嗔喜,百感交错,谁也不知该说什么。殿后幽然转出一片灯光的两条人影,一般窈窕,一般高矮,杨孤鸿、洪凌波一起回首望去,一起脱口道:“你们已来了么?”
小玲微微一笑,将堂中两盏铜灯放到神台上,小琼接口道:“我两人早就来了,祖姑她老人家也就要来了。”
与小玲垂手立在神台边,不再望洪凌波一眼,于是大殿中只有四人心气的跳动声,划破了无限的沉默。一阵风吹入殿中,微带寒意的晚风,吹入一片落叶,也吹人一条人影,随落叶一起冉冉飘落。
杨孤鸿、洪凌波、小玲、小琼,一起转目望去,一起惊呼出声:“是你!”这人影微微一笑,却是公孙止,笑道:“想不到么?”负手踱了两步,突地面对杨孤鸿缓缓道:“恭喜世兄,令尊与令堂的大仇今日就可报却了。”
又负手踱了两步,走到壁间上,望着壁上已然剥落了大半的壁画。一时之间,杨孤鸿心中反觉疑云大起,作声不得,只听又是一阵风声,殿中又自飘下一条人影,小玲、小琼一起呼道:“祖姑来了。”
杨孤鸿、洪凌波但觉心头一凛,热血上涌,只听李莫愁冷冷道:“你们来得倒早!”杨孤鸿、洪凌波对望一眼,李莫愁凄然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心切,复仇连一时一刻都等不及的,是么?”
洪凌波昂然道:“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晚辈一日不能报此深仇,实是寝食难安。”李莫愁冷笑一声,接口道:“杀你父母的仇人,此刻俱都在你眼前,但你可曾想到过,就凭你的武功,今日要想报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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