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对孔媛来说这只是一次尝试,是否能成功半点没有把握。没想到瞿副所长居然答应了。
或许是此前谈条件时,孔媛表现出来的识相给了他错觉,以为她不会搞什么小动作,所以只是警告了一句:“简明扼要,少说废话!”孔媛满怀惊喜却又心怀忐忑地拨通沈惜的电话。
“沈哥吗?我在芝塘派出所。因为卖淫要罚款,还可能拘留,我现在身上没钱你,能不能帮帮我?”
在电话里,孔媛只能说这些。身边就坐着一个警察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她不敢多说半个字,只能小心翼翼,字斟字酌地在措辞以及停顿和重音上下精细功夫。
她不确定沈惜是否能听懂最后这句“能不能帮帮我”的真实含义,但她只能报以期待。几秒钟后,沈惜肯定地回答:“我知道了,你等着,一会我就过来。”在身边警察警惕的目光中,孔媛轻声吐出一句“谢谢”慢慢放下电话。
她突然觉得浑身的气力似乎被抽走大半,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许多。电话里沈惜那句“我知道了”明显带着刻意的重音。沈惜应该是听懂自己的意思了吧?还有十几分钟就能赶到芝塘派出所时,沈惜接到了翁明灏的电话。
“放心吧,搞定了,还好,还没办任何手续,连正式的笔录都没做,不会留下案底的。你现在可以先去把人接出来,我明天白天再跟他们所长打个招呼跟进一下。过几天,把今天晚上带队那个副所长约出来吃顿饭,你意思一下,这事就完了。
那个副所长姓瞿,你去了以后提我就行。还有,一切都很顺利,我就没提你家。”沈惜和他是至交,根本不用客气,只回了句:“谢了,明天再联系。”
果然,到芝塘派出所后,那个瞿副所长很痛快就让手下走程序放人。不到半个小时,沈惜带着孔媛走出了派出所大门,重新回到车上。“对不起!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孔媛这句话说得诚心诚意。
不久前,瞿副所长突然走进她所在的房间,脸上的表情纠结之极,既有气恼,又有不甘,可又偏偏强行压抑着,没有发作起来,他没好脸色地告诉孔媛,今晚的事到此为止,等会她就可以跟前来接她的人一起离开,也不用担心会有案底。
最后,他还旁敲侧击地试探了一下,似乎想搞清楚孔媛到底认识什么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搞定这件事,孔媛惊讶于沈惜的能量之大超乎她的想象,却也深知过程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不费吹灰之力。
沈惜必然托了人情,说不定还要拿出些真金白银来铺路,这些姑且不论,单说自己的涉案罪名,沈惜不管托的是谁,开口时必然会无比尴尬,说不定还会在旁人面前损了声誉。
但沈惜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帮她把事情搞定了,她实在想不出别的话可说,只能质朴地道声谢。沈惜淡淡笑了笑:“你有麻烦,想到找我,我很高兴,不过今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能不能跟我说说?”
这个要求是理所应当的。孔媛也没想隐瞒,涉及的前因太多,一时讲不清,就只把今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说,这样一来难免显得有些含糊其辞,沈惜听出其中还有隐情,但也没有立刻追问。
一来不想借着刚施与援手的情分逼迫。二来确实已经很晚了,不必非在这时候纠缠,大家都需要休息。
“那你现在是回朋友那里?还是”“那个副所长会不会去我朋友那里找我?”孔媛惊魂未定,心有余悸。关于这一点。
沈惜倒是很放心。以翁明灏的能力和人脉,身为市局警务督察的直管负责人,亲自出面打招呼,一个基层派出所的副所长只要还有一点点理智,应该不会再搞出什么是非来。
但这年头什么事都不好说,沈惜也认同孔媛暂时先不回朋友家的想法。“那,就去开间房吧。”听到这句话,孔媛一阵心悸。
这个晚上,先是几乎就要被老棍儿强暴,又被当作卖淫女被抓进派出所,还被人胁迫以上床为代价摆脱麻烦,孔媛现在满心都是警惕和敏感。
“开房”这个字眼强烈地刺激到了她。偷瞅了一眼沈惜,却见他手握方向盘,直视前方,心无旁骛。好像没什么言外之意“嗯好”接下来两人没再交谈。开出不近的一段距离,沈惜找了间宾馆,开了房。他没有一起上楼的意思,就在大堂和孔媛说了最后几句话。
“如果你真担心那个副所长再来骚扰你,最好明天就从朋友那里搬出来,”“我也这么想,可我现在没别的地方可以住。”孔媛早有从田冰那里搬走的念头,只因难找落脚之处才没有付诸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