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放心,这帮贼党早一日覆灭,也早日安下些心。射穿瞿羽湘肩膀的弩箭已被屠冲收走,不过落在韩归雁手里有了段时间,她也取下部分留作样本。
吴征讨要了半片指甲盖大小晒干的粉末,层层包裹严实后与其余杂物一同收在袖口里。下朝时几番犹豫,终究没再去后宫。玉茏烟制毒的本事着实惊人,吴征也恪守约定未将此事告知任一人知晓。
原本想将毒粉带去让她瞧瞧,或许能有什么新的线索,只是原本凄凉无人的天泽宫,还有那位手无缚鸡之力任人欺凌的妃子,现下都让吴征产生深深的畏惧与疑惑之感。
无知者无惧,近来吴征常常想起这句话。那位凄艳冠绝天下的玉茏烟身上,是不是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对自己是否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目的呢!两人之间接触得越多,吴征越发觉得不简单。
午后回了北城府衙,吴征正待小憩一番,张六桥急匆匆地前来禀报道:“大人,云龙门门主穆景曜先生求见。”
“哦?快请。”原本与瞿羽湘有约要拜见这位穆门主,不想今日忽然先找上门来。吴征一想瞿羽湘重伤,又得圣命复职京都总捕,穆景曜赶来成都城也是份内之事。
只是来北城府衙有些意外。既来北城府衙便是公事公办,穆景曜并无官职在身,虽江湖辈分较吴征为高仍是一介平民。吴征稍作思量只在后院门口相候。
“吴大人,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小民穆景曜见过。”穆景曜在张六桥的陪同下到来,前呼后拥多达十余人众,显得气派极大。
吴征微笑拱了拱手,摆臂请客入内道:“穆先生太过客气了,先生威名一向闻名四海,来北城府衙正是本官面上有光,穆先生请进。”
无论是云龙门还是穆景曜的名字都显得颇有威势,吴征想不到这位十一品的一流高手居然是个五短身材,面容也颇显猥琐。
只是对眼睛安在张鼠脸上比例大得吓人。自见到他便不苟言笑,可奇形怪状的模样颇为猥琐,却惹人发笑。衙役们端来茶水后,穆景曜也不寒暄而是硕目一扫道:“吴大人,小民有些话想说,还岂摒退左右。”
“这样?”吴征见他始终寒着脸面色不善,也不畏惧地挥了挥手道:“诸位先出去吧。我与穆先生私谈。”穆景曜见吴征镇定自若,初次见面毫不怯场,也不禁暗叹道:“好气魄!昆仑首徒果然名不虚传。”
“穆先生想说什么?”吴征做了个请茶的姿势,笑吟吟道。“吴大人见谅。小民不久前接到小徒瞿羽湘传讯,曾言吴大人召见小民,正待来京面见吴大人,不想半道得知小徒受袭重伤。
赶至京城后询问刑部等皆语焉不详,小徒又伤重不宜打扰,特想问吴大人一句,不知小徒受伤之事可有内情?”
“内情如何,本官不知。”吴征忍不住又露出个笑容,穆景曜双眉紧锁,硕目射出锐光,一本正经的严肃样配上那张脸实在太过逗趣。吴征强忍难为,只得借由和善的笑容抒发捧腹之意。
“本官只是遣瞿捕头代本官前往恭贺韩守备上任。瞿捕头与韩守备向来关系亲密故而提前前往,恰逢刺杀之事。瞿捕头与本官同在北城府衙,本官也是深感心痛,但料想她吉人天相,当安稳无忧才是。”
“这些小民也知晓!小民想知道的是,何人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韩守备,以血衣寒护卫,韩守备之勇武,小徒的武艺也上得了台面,究竟刺客何以逼得韩守备狼狈不堪,又令爱徒身受重伤。”
穆景曜硕目灼灼,逼得吴征抹了把脸抚平笑意露出个心痛的神情道:“本官不知。恨不能将这帮为祸大秦的歹徒千刀万剐,若被本官知晓,岂有轻放之理。”
“吴大人这是要瞒着小民了?”穆景曜硕目一瞪,缓缓道:“小民斗胆问一句,日前吴大人曾号令小徒参与剿灭擒拿贼党,韩守备亦曾挥军坐镇,此事是否有关联?大人当真不知?”吴征正愁眉苦脸憋笑得甚是辛苦,闻言小觑之心大减。
这几件事天下皆知,不知者只是暗香零落的前朝余孽身份而已。穆景曜凭着这点断断续续的信息便能联想个大概,能做云龙门的门主果然非是泛泛之辈。
“穆先生问得太多了。”吴征抿了口茶,含混不清地答道。穆景曜目光一亮,话锋一转道:“小民失礼。
小徒剿灭贼党于门中亦是功绩一件,小民曾问于小徒此事,小徒却言道大人不让说。云龙门旁的没有,有功的弟子必赏,亦需登记造册留传后人,以彰云龙门匡扶于国,锄强扶弱之义!不知此事大人可否告知小民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