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距还大,倒也没什么不服气的地方,索性安静聆听。
“陛下那边老夫去关说。也恰巧这些蛮子近来有些不守规矩,搞得市井里颇多怨言,收拾一顿不是坏事。
富山别院处先探个明白还是必要的,若能拿住实据更佳。雁儿,你与瞿总捕头一道去见一见于之群晓以利害,做好调用全城捕快与五城兵马司的准备。
另外再翻些蛮族欺压良善不收律法的案子过来,明日过后老夫这里亦会让几名谏议大夫先搅些风浪,至于金吾卫那边呵呵,就看他们识不识相了。”一席话说完,吴征已明白胡浩即将施展的手段。
以小事入手谋取大事,发动之时看似不起眼,可一旦开展就如海浪涛涛,一波推着一波,汹涌澎湃势不可挡。次日临近午间,祝雅瞳等来白白胖胖的赵源醒后便乘轿往南城富山别院去。
自拙性离去之后,赵源醒又恢复了祝家在大秦的地位,他在成都城的人面极熟,拜访富山别院一事小半天便处理妥当。至于为何到了午间,实是蛮族大多夜夜笙歌,不到此刻起不来。
生意什么的不是太重要,反正一些山中奇珍只有他们有不愁销路,便是啥也不干大秦朝廷也会好吃好喝把他们养着,虽在繁华的南城,但这些蛮族人不好打交道,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祭祀礼节,动不动就闹得沸反盈天,是以富山别院立在荒僻角上。
轿子走了小半时辰才到,祝雅瞳一下轿子便见院门口立了两排披着兽皮,露着大半边身子,面上涂着油彩的光脚黝黑大汉。
当中一人身材胖大,更是头戴插了根半人高五彩斑斓尾羽的金冠,满面油光,身上的穿着倒是上好的绸衫,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祝家主大驾光临,真是蓬荜生辉,客似云来,正大光明,不幸之致,幸甚,幸甚。”大汉双目放着惊艳的异彩,迎上前张开双臂欲搂。祝雅瞳立定不动,任由赵源醒挡住大汉结结实实抱了一会,心中冷笑道:“久在成都岂能不知中原礼节?
这是刻意来个下马威顺便占点便宜了?呵呵,说话乱七八糟颠三倒四卖弄斯文,倒也是个有心计的家伙,只是那一句不幸之致倒是说得准,我来这里的确是你们的不幸。”
“主人,这位是南疆笸箩族果三结王子,此前与属下也有过些合作,倒是个爽直人。”赵源醒虽不知今日来此的目的,却也反感蛮人装傻充愣的举动,言语中颇含警告之意。
“南疆本夫人未曾去过,正该来这里见识见识。”祝雅瞳朝果三结点了点头道。赵源醒与祝雅瞳话语一出,果三结登时有些气馁。赵源醒平日与他称兄道弟,在祝雅瞳面前却自称属下,没来由地就矮了一头,绝色美人当前心痒难搔,便宜没占着也不得不强打精神道:“我们南疆人直来直去最是好客,祝家主给脸光临,快进,快进!”
“给你脸了?”祝雅瞳暗道一句吴征骂人时的怪异口头禅,莲步轻移翩然前行。富山别院占地辽阔,虽是由成都城的工匠设计建造,果三结入住之后又依家乡风俗增添了不少陈设,倒是颇具异邦风味。
祝雅瞳沿着碎石子路前行,一路左观右瞧甚是好奇。无论是大门口镇宅的完整牛头骨,还有些此前未见的藤蔓,亦或是大院中还在冒着袅袅青烟的火堆,心中暗道:虽是有趣,倒真是未开化的野蛮人。
她长裙及地,每每落足时便微不可查地一踏,只觉落脚厚实不具回音,前院的地下倒是没甚古怪之处。到了前厅,祝雅瞳媚目微眯,只见三张椅子分左中右摆放,奇的是张张通体洁白如玉,如扶手,椅靠处的顶端料子又尖又锐。
“祝家主,小王家乡多有大虫猛兽,此椅是宰杀了猛兽之后取脊梁与两肋之骨制成,部族里款待最尊贵的客人才得乘坐。祝家主请坐。”果三结王子目泛得意之色道。椅子虽奇异。
但是兽骨制成能有多舒适?且好些骨骼刻意削尖隐含凶光,待客则未必,吓唬人立威怕才是真的。祝雅瞳一摆手淡淡一笑道:“多谢王子。”
那眉若春山,媚目流波,香唇轻启,玉齿如贝,声若仙乐,更是随意一笑便灿若娇花之态美绝人寰,直让果三结喉头乱滚,身子都酥麻了半边。
可难得的善意之后,赵源醒大喇喇地取出一张厚实的羊绒毯子在骨椅上铺好,如此作为实在有些冒犯不给面子。今日来此别有目的,祝雅瞳分寸拿捏得当,就是让你觉得奇怪不舒服,但又不至于太过分当场翻脸。
至于果三结那点绮念祝雅瞳遇得更多见怪不怪,既生得一副好相貌也实在怪不得人垂涎三尺,倒也未曾因此而动怒。两厢坐定之后,赵源醒便接过了话茬,与果三结谈论起货物的包干买卖一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