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他做些什么好吃的只是,这样真的有些遗憾”
她不知男女情愫一起,便与从前再也不同。两人的交集实在不多,可每一回都震撼着彼此。从在吴府时现身的惊艳,到迭府外宅那一套行云流水,如梦似幻的刺杀,再到桃花山谷里目睹触及心田的不伦亲昵。吴府到盛国后,又是这一场几乎无可避免的联姻。
不知不觉间,命运的红线已将两人牢牢系在一起,难以脱开。倪妙筠本能地认命,就像在凉州时,她已做好了献身的准备。至于那份隐藏于心底的遗憾,则是这位年过花信,仍怀处子身女子的不甘。
缘分的种子已种下,却埋得很深,看不见生根,看不见发芽,也看不见顶开巨石裂土而出的希望吴征心中恼怒,几番都险些爆发出来,顾盼既已加入了陷阵营,想来离开吴府的时辰已不短,多半是午后趁着府中人都在小憩悄悄离去。
大半日的时光,邵承安居然敢隐瞒自己,至今才来禀报,胆子着实不小。个中或有确认顾盼的去向,以及看看她离开吴府目的何在的缘由,生怕因一点小事而惊动吴征。
但小丫头可是吴征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看紧,有任何异动不可擅自处置,随时来报。顾盼这一路离去加入了陷阵营,军法无情,难道吴征还能把她拎回来不成?夜风吹过,吴征略略冷静。
即使在陷阵营里,真要把顾盼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来也不是难事,就怕小丫头决心已下,决意不肯。十六岁的青春少艾,也是最为叛逆的时候。在凉州时顾盼深受多番打击,吴征担忧她一时赌气做出傻事来。
果如所料,顾盼这一回出走只怕又恨又怒,谁也劝不回来。思量至此,吴征猛然醒悟。邵承安不敢欺瞒自己,又怕惊动了吴征误事,想来是先报与了祝雅瞳。
至于一直瞒着自己,定是祝雅瞳的主意了,顾盼一时半会儿不能回心转意,强行为之必然要触及她的逆反之心,届时更加难以收拾。
在陷阵营里能让顾盼换个环境调适心情,或许能想明白些事理。即使不能,陷阵营也是现下最适合不过的去处了,与吴征的略微保守不同,祝雅瞳做事一贯勇猛精进。
如此安排固然将吴征架在了火上,烤的坐立难安,倒也不失为激发吴征潜能的好办法。想通了此节,吴征怒气渐消。他手中事务繁多,祝雅瞳代为分忧合情合理。
吴府在紫陵城初定,杂事也是层出不穷,韩归雁现下要管一则要务也多管不过来,二则似乎也缺了那么点点分量。譬如祝雅瞳将此事压了下来,陆菲嫣便不敢有意见,循循讲起道理来也能说得通。若是韩归雁下的令,陆菲嫣爱女心切,着急起来恐怕已翻了脸。
怪道傍晚回府时未见陆菲嫣!吴征在府门外停步长舒了口气,摆了摆手打发邵承安道:“你不用跟来了!盼儿在陷阵营里若有任何意外,我唯你是问。”
邵承安打了个寒噤忙俯身跪拜道:“已有五名兄弟一道儿应征进了陷阵营,日夜守卫顾小姐。章大娘也在挑选两个机灵的女娃子,明日就去应征,以便贴身照料顾小姐,属下绝不敢有丝毫轻慢。”
吴征的确说过他喜欢戴罪立功,可邵承安也明白,有些罪是一千八百年的功劳都抵不回来的。
“好,我记下了。”吴征拍了拍邵承安的肩头以示安慰,径自进了吴府。不是顾盼对他不重要,而是部下处事得当并没有过错,他虽心情烦躁。
也不愿没来由地将火气发泄在部下身上。吴征沉着脸来到后院,放轻了脚步向陆菲嫣的小院走去。路途并不算远,但短短的一段路吴征走得分外沉重。吴府不比从前,不仅人多了,事情也多,闲适的时光短期内难再返。
来到紫陵城之后,吴征甚至难能与陆菲嫣独处,更别提尽情尽兴的欢好。曾向她许下诺言,不仅要一生一世待她好,把她捧在手心,也要安抚好顾盼。
这两件事从现今来看,没一件做得好了,吴征不怕陆菲嫣不理解,只怕她将不满压抑在心里,今日顾盼偷跑出府,会不会成了日后矛盾爆发的导火线。
就像那夜在荒原,她把满腔怒火全然不留情面地发泄出来,终于与顾不凡恩断义绝。隔阂若生,便难消除。吴征当然不愿今后会与陆菲嫣走到这一步,可在推开院门之前还是犹豫了一下,生怕陆菲嫣那一双流连的凤目再看见自己时,有失望,也有疏远。
举着的手还未叩响门扉,一阵轻盈又惶急的脚步飞奔而来,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在吴征的愣神中,陆菲嫣已像投林的飞鸟一样扑进他怀里,将脸颊贴在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