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仰马翻,中了箭的骑士拿不住缰绳从马上摔落,或是战马吃痛将骑士掀翻在地。已经顾不得这许多,即使箭雨再密集十倍,也只有一往无前,冲得越快,越能冲入箭雨无法覆盖的安全地带。
韩归雁还是俯下娇躯,凤目圆睁。她的控马之技远胜吴征,即使在风驰电掣之中也不断地计算方位,几个略微的变向,便闪出些许空档来。
吴征挥舞着大枪拨落头顶的箭雨,二人一马丝毫不被阻碍,已快到了极限。两轮箭雨过后,二人已率先冲到敌军阵前。巨盾如山,长枪如林,重重兵阵远远地将谭敬之围在垓心。
白鹞骑的应变之快,不愧大燕精兵。韩归雁与吴征此刻同体一意,信心倍增,只望着谭敬之冲去。堪堪冲近约有半射之地,但听弓弦声连响,巨盾缝隙之间又飞蝗般射出一轮平射的利箭来。
距离近,力道强,来势疾,当是用隐在其间的劲弩发射,几乎一眨眼间就射到面前,但这难不倒吴征,他的全身功力早已提到了极限。观风听雨使开,一切尽收眼底,早已窥见弩弓所在。
待得弩箭飞到面前,吴征轻舒猿臂,那大枪在手中轻若无物地盘旋飞舞,将当面射来的弩箭尽皆磕飞。
韩归雁深信其能,毫不减速,须臾间便离大阵不到三丈之地。吴征顺手抄下从身边飞过的一支弩箭反手掷回,他的暗器功夫经祝雅瞳调教,今非昔比。
反掷的弩箭劲道比弩弓射出的还要迅猛,准确地从缝隙间刺入,燕军连连惨叫声中,略微骚乱。吴征随接随掷,连环不停。巨盾阵见来势猛恶不敢再掠锋芒,将缝隙合上。弩箭带着内力飞至,仿佛一柄柄铁锤砸在巨盾上,发出铛铛巨响。
持盾的大汉连吃几下重击,骨软筋麻,拼命以肉躯死死抵住。陡听一声雷霆般的大喝,吴征拼力掷出长枪,内力灌注之下,长枪仿佛一柄攻城巨锤,发出沉厚可怖的呜风声撞在巨盾上。
持盾的大汉像只纸鸢般飘起,砸落,压倒了身后一片兵丁。他仰面朝天,七窍流血早已毙命。
大阵裂开了一角,韩归雁已纵蹄驰入,她单手持定缰绳,另一手握紧了钢鞭破浪般砸开枪林,雄健的战马嘶鸣声中撞入燕军阵中,仍疾驰不停。吴征拔出昆吾剑左右乱砍,剑锋过处衣甲如泥,血如泉涌。
两人一马杀进重围,如虎入羊群,纵横捭阖无人可挡,身后骑军跟上,从两人撕开的伤口处一点点地破开大阵,杀散妄图合拢堵截吴韩二人的兵丁,赶上主将之后合在一处,向垓心突进!
骑军冲锋之势如此猛恶,燕军刚以嗜血的冲锋杀散盛军,不多时自己也吃了同样的重创。且韩家雁形阵的破阵威力之强,堪称当世之冠。吴韩亲密无间,以他二人作为尖端冲阵,威力倍增。
盛国骑军洪流一般滚滚杀来,刹那间将燕军大阵吞没了一小半。谭敬之见势危急,不慌不乱,再度举起了长刀向天。白鹞骑先前虽被打乱,此刻两军对阵分明,白鹞骑也已重整队形,正迂回着赶至盛国骑军的后路包抄。
只消盛国骑军穿不透大阵,就将再度陷入重重围困之中。现今要做的,便是让盛国骑军的冲锋之势慢下来,再拦住,截杀!谭敬之一把抓下狻猊兜鍪掷于地下,披头散发地持刀大呼道:“诸军有后退者斩!”
他又连打手势,燕军擂起战鼓呐喊震天,军令既下,燕军后队鼓噪而进。前队无有退路,又见主将有必死与必胜的决心,正在大旗下引军进击,一时士气大振。
燕军死战,盛国骑军的压力骤增,即使有吴韩二人领头破阵,冲至距阵中央十丈之远时便似遇见一堵厚厚的城墙。
韩归雁几番冲突不入,燕军的大阵眼看着又在集结,长枪林立,正踩着鼓点与号角之声向前推进,欲将盛军赶回去。战马停下了脚步,在映日的刀枪中受惊嘶鸣。
停下了脚步的骑军威力大减,前有堵截无法寸进,后方追兵虽没到位,可若是后撤必然被其拦腰截断,届时定一败涂地。
韩归雁不敢再等,把手中钢鞭一招,拨转马头斜向奔去。主将改道,已有冲锋变作突围,且看她的意思,是要与被合围的陷阵营先合兵一处,再杀出条血路来。
盛军见状,不由士气大挫。青骢马冲杀半日已是汗流浃背,长长的鬃毛皆贴服在马颈上,但它神骏非常,几步后便又放蹄飞奔。燕军正突进间见敌将在此,纷纷挺起长枪刺来。有些刺人,有些刺马。
韩归雁一提缰绳,青骢马长嘶声中一跃而起,似被一道青光裹体而飞,躲过枪林攒刺!强弩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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