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一片大乱,最缺的就是这样明确的指令,还有战局消息的传递。齐寒山闻言精神一振道:“大人万万当心。”
“没事!”吴征笑了笑道:“败而不溃,我真他娘的骄傲!”待敌军聚拢了一批人之后,吴征便闪出了阵势,几个起落下来又杀了几人,在乱成一团的战场中又消失不见了被钉死的盛军仿佛活了过来,被切割的阵势缓慢地移动着,不停地有人阵亡,但是坚定地移动着。
三百人与二百人聚合成五百人,又被燕军发现展开殊死搏杀,有时全军覆没,有时杀退燕军。费宜春看得怒火焚身,忍着怒气又上前向韩归雁恳求道:“韩将军,让属下领着兄弟们先冲杀一次吧”
“等。”韩归雁仍是面如寒霜,银牙紧咬着唇瓣道。“将军!哎”费宜春怒叹,这一声哎道尽了山巅骑军将士们的愤懑与难堪!同伴正在被屠杀。
而他们居然袖手旁观,何等地屈辱:“属下毕生以来从未受过这等耻辱!”“等!”谭敬之意气风发地挥舞着长刀,燕盛开战以来,自己这一场可是实打实的大胜,还是首功!
秋冬两季的休养生息没让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变得迟钝,他们依然势不可挡,虽然今日的战斗比预想的要艰难了些,不过将士们正需要这样一场恶战变得更加嗜血和勇猛。只有鲜血,才是喂养精兵的唯一途径。他发现有不妥的时候,和吴征一样惊异。
败而不溃?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军旅,在骑兵的冲锋之下,一败便只有溃逃,但是这支盛军不一样,他们就算败逃也有条不紊,即使死了也要从对手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燕军虽胜,却始终不能击溃对方。
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似乎非常熟练地败退所以谭敬之挥了挥手,让正在收拾粮草辎重,金银财宝的步军立刻放下缴纳的战利品,打算一鼓作气将盛军击溃。
可是他愕然发现,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盛军不知何时有好几块已连在了一起,变成战力极强的集团。
缴纳战利品的步军哪有这么容易放下耀眼的财宝?三三两两退回之时反而冲乱了战场谭敬之看见一支五千余人的盛军齐齐发力前冲,与另一支三千人的盛军汇合在一起。
而白鹞骑却被自家步兵隔绝在另一端,无法冲锋!这本来不要紧,只消咬着他们让步军慢慢散开,白鹞骑再冲锋一两回而已。
可是这支八千人的盛军如滚滚洪流,势不可挡地冲了过去,将面前阻挡的步军全数碾碎。一人倒下,后一人跟上,战场上被分割的盛军不住地向他们汇入,集合,越发地庞大。
谭敬之骇然回望山巅之上等待许久的骑军。领头的女将第一个冲了出去,座下雄健飘逸的青骢马鬃毛飞扬,从天而降。那五千军发出天崩地裂的呐喊声与马蹄声,滚滚而下!韩家,雁形阵。韩归雁忍了很久,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在山巅之上女将冷静得近乎冷酷地忍耐着,等待着,燕国的骄兵悍将们最终不免轻敌,他们对盛国的歧视与瞧不起几乎深刻在了骨子里,抹不掉,擦不去。
韩归雁也在等待着他们骄纵到极点,自以为是到极点的那一刻。不是靠猜,也不是撞大运,而是韩家兄妹早已无数次地推拟过燕盛交兵,两国将士们会有的心态。韩归雁扪心自问,她一样会轻敌,还是一定会轻敌。对盛国的轻视,一样刻在了川人的骨子里。
懦弱多年的盛国已把固有的印象烙在了世人心里。所以了解了盛国背后气象的韩归雁驻马山巅,全神贯注地望着山下。据高处者据地利,五千骑军居高临下,谭敬之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将腹背两面都露了出来,不管不顾。
陷阵营加上增援的骑军,兵力几乎快要一倍于白鹞骑,谭敬之只是做了些布置和调动,这一带地势丘陵居多,韩归雁的骑军俯瞰山谷,可放蹄冲锋,借助俯冲之势威不可当,谭敬之毫不为意。面对盛国的军伍,他有绝对的信心!
即使被十面埋伏,盛军怎么可能挡得住白鹞骑精锐?“陛下所言没错,想要一改燕盛两国之间的形势,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也是唯一的时机。”韩归雁暗叹道:“自信?胜了才叫信心,败了叫托大。吴郎,你一定能做到的吧?”
战场渐渐清晰,仿佛有一条看不清的细丝正在穿针引线。高明的将领与常人不同之处,就在于战场再纷乱也能见微知着,韩归雁善睐的明眸里看得很清楚,被切割得七零八落的盛军拼死了抵抗,他们没有崩溃,没有跪地投降。
于是欲求扩大战果的燕军也不得不分散开来,虽有骑军掩护,但燕军的数量还不及盛军,收割的过程远没有他们想象的容易和快速,但是燕军没有察觉,他们还沉浸在顺利破开盛军阵势的喜悦和狂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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