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军还是没有动静,就这么等下去么?”陆菲嫣虽不是第一回上战场,也历经亭城的生死悬于一线,但这么压抑的战局也让她胸口沉闷,恨不得大战一场,死也死个痛快。
“放心,我们难受,燕军一样难受,不会一直等下去的。”韩归雁缓缓摇头,遥指城外道:“他们只是在等一个时机。”
“何解?”多日来,韩归雁还是第一次做出了判断,令陆菲嫣精神一振。“我天天在这里眺望,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韩归雁嘴角挂起神秘的笑容道:“这座营寨立得古怪,方位,朝向似乎都特别地讲究,让人看不分明,不过你看那里。”
顺着韩归雁纤长的葱指,陆菲嫣看向燕军大营西面离营门口最近的一处军帐:“这座帐子里每日到了饭点都会有五十六名军士进出,我看了四天,才看出来每一回出来的五十六名军士总有几人此前没有见过。”
“嗯?我听不太明白了,是说换了人还是?”“没有换人,军伍到此都是列好了阵势的,不能随便变换营帐,就算要换,也没有一日三换的可能。
我猜测帐子里看似住了五十六名军士,实则远远不止,敌将隐藏了真实的兵力!”“不止十二万人?”陆菲嫣吃了一惊。若不是韩归雁经验丰富,目光又毒辣,怎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绝对不止!”韩归雁面色罕见地凝重,丝毫不为看破了敌军的玄机有半点高兴道:“这一招虽妙到毫巅,却缺了细致。
其实想不让我看出来也很简单,只消将边界的军帐依实设立,在目力难以企及之处的军帐藏兵,便能实打实地藏住。敌将的手段这么高超,这一点事轻而易举。所以,他还是在故意这么做给我看。”
“既然要藏兵,又故意让人发现,我要听不明白了军士挤在帐篷里可不好过,岂不是打击了士气。”“我也还猜不透,不过总算知道了两点,有一点好处:燕国实在派不出援兵来了。
我们的对手就是城下这一些,否则他看透了二哥的阵势止呕,连藏兵都不必要,只需衔尾咬住,待燕国援军一到,我军势必大败。看来燕国和草马黑胡一战损伤也不小,至少短期之内缓不过气来。
陛下的眼光魄力光这一次下旨主动出击,便不枉他在长安吃了那么多年的苦头。”“你能确定,那便是确定无疑”陆菲嫣有些心疼地看着烦恼无穷无尽的韩归雁道:“这一点是好处,另一点便是不好的了?”
“唉,只能说可惜了。”韩归雁展颜一笑,撅了撅唇道:“先前他的兵力不济,不想开战,所以故布疑阵唬我们来着。
现下是军已到齐不想唬了,所以把玄机就给露了出来,只能说我军还是实力不足,若是从前的军士,哼,他敢在城池前堂而皇之地立寨栅,我怎么也要打上一场再说!”
“我算是明白了。”陆菲嫣长舒了一口气道:“敌将准备不足,却不能再坐视寿昌城一带再被我军侵蚀,只得仓促南下。
彼时我军风头正盛,燕军分兵各路,分头南下,真要是两军若是殊死一战结局难料,就像白鹞骑一样,敌将才用了折衷的方式,一边吓唬,一边逼近,只是这样看来,这人有些可怕了”
“是呀,旁的全数放走,只盯住这里,拖住了寿昌城,就等于拖住了全局。不仅眼光毒,还能不贪功,和燕国这帮骄兵一点都不同,不知道是哪位大将如此老到沉稳。
“韩归雁遥指城外道:”近日会有一场雨,待雨过天晴就是敌军攻城之日!倒想看一看这位将军的真面目。”最后来到东城不是不重要,正因太重要,韩归雁与陆菲嫣今日会在东城这里呆上一整天,若无要事不会离开。
女将从城头下来之后边行边听着别部司马念着说不完的要务,见一旁搬运方石的士兵累得满头大汗十分吃力,随口应答军令,一边戴好了天蚕丝手套。
搬运方石的兵丁见将军前来,忙鼓起吃奶的力气。无奈气力将尽,方石又分量不轻,起身时一个踉跄,只能死死咬着牙以免方石掉下来砸伤了人。
韩归雁赶上两步双手一托微一运力,将一块数十斤重的方石搬上了推车。“将军”兵丁满面通红不知所措。
“无妨,累了就歇一歇,本将来替你一会。”韩归雁伸手一指示意兵丁歇息一阵,回过手来,又一块方石被搬上了推车。“将军不可!”在此处督军的骑都尉与千夫长忙跪了下来,骇然劝道。
“你们连日辛劳本将自然知道。人要歇息,加之军情紧迫有何不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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