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都不想直接就遣出了丘元焕,的确,江湖高手对决,燕国如今人才凋零,但仍坐拥震慑天下的绝顶高手!
后方的乱局显然已让大帅震怒,他也像必须要把寿昌,陵江两处连城带人一口吞掉一样,要把在后方作乱的他生生撕碎上一次再桃花山,因缘际会。他侥幸逃得性命。
这一回在燕国腹地,长枝派师徒已如暴怒的雄狮张开了血盆大口,他又如何能逃?没有机会了,正如大帅而言,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大帅虽初出茅庐,但处事之老到不在任何名将之下。
你既用武林高手来搅乱后方,我就派出武林之王前去镇压。再强的高手,又怎能在碎月金刚丘元焕面前翻起波浪来?密密麻麻的云梯,蚂蚁般攀爬的攻城大军,飞蝗般的羽箭刚刚止歇。
这是一场持续整整两天的激战,不眠不休。阵亡的士兵除了战死之外,为数不少是累得再也支撑不下去,就这么忽然闭上眼睛倒地,再也没有起来,当战斗的双方整体势均力敌,军械充沛的时候。
这一场激战就只剩下惨烈二字。盛国更为富足的弓箭没能带来优势,他们射出城外的箭枝全成了燕军的补给。
燕军更为凶悍的战斗力也没能化为胜势,几度登上城头又被压了回来。这些原本在将来进攻盛国时作为基地的坚城意外地陷落,于是便成了自家难以逾越的障碍。韩归雁瘫坐在女墙边大口大口地喘气,面色苍白,汗下如雨。
相比起普通军士,她的待遇要好得多,功力也深厚得多,可她现在也已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愿意动弹一下,恨不得就在坚硬的地面上睡过去。
陆菲嫣轻盈一跃,在东倒西歪的人群中穿花蝴蝶般舞动而至,手捧着面洁白的方巾替女将擦拭汗水。“姐姐也快歇一会儿。”韩归雁睁开眼眸勉强一笑道:“都累坏了,换防的军士们会做这些事。”
“小事情不要紧,我还撑得住。”陆菲嫣微微一笑,摘下女将的头盔,将她面上的污渍与汗水细心擦去后弃了手中方巾,又换了一条继续擦拭,道:“你莫要管我,要统领全局,最累的便是你了,快快歇一歇,你可不能倒下。”
“好想睡一会我合眼片刻莫要让我睡着”韩归雁只觉方巾居然是热的,也不知道陆菲嫣百忙之中哪里找来的热水。脸上被热气一蒸,全身毛孔似乎都在大口大口地呼吸,畅快得几乎要晕去。
“嗯,你安心歇一歇。”陆菲嫣替她擦拭干净之后也席地坐下,一手弯过女将的腰肢钻入甲胄之内,贴在腰脊之下。
沛然热力顺着腰后透入体内,汇至丹田,登时让心境一宁。韩归雁合上眼眸,安然靠在陆菲嫣肩头养神,只觉那股内力与自己有血脉相连之感。
和吴征的内力也有相同的感觉,只是陆菲嫣的内力更温和柔软,也更加深厚。有这股内力相助,韩归雁恢复精力起来也快了许多,约有一刻钟时分便睁开眼来。精神抖擞地立在城头,两眼里神采奕奕,主将的风采便是军心最好的振奋良方。
韩归雁这么一站,换防的军士们手脚都麻利起来,战斗打了月余,几乎无休无止,相比起开战时参战的兵丁已少了许多。两军都伤亡惨重,巨大的体力与精力消耗更让双方都不得不让军士轮番休息。
可战斗的激烈比此前还要更强,且近日来不知何故,燕军忽然再次提高了攻城的频率,连攻城的军士数量也多了起来。可以换防的军士已越来越少,陵江城头已有许多士兵无人可换,只能拼了命地守在城头。
“这人,实在太可怕了”韩归雁气力复生,仍是不由感叹。她虽不是时时都冲在最前线,可作为主将统筹全局,消耗比起冒死拼杀的军士还要大得多。以她的能耐都已支撑不住,以一敌二的燕将又是怎生挺到现在的?“我们也不差呀?”
陆菲嫣温柔劝慰着抬手指向城下道:“燕军也已到了极限,其实真的没想到你和铁衣能把仗打到这种地步。”“我说的不是这个。”韩归雁声音凝重而低沉,凤目向后一扫低声道:“姐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
“不知。”见女将说得严肃,陆菲嫣也心中一沉。“燕军攻城忽然加紧,按常理而论是兵家大忌。军士也是人,会害怕会受伤,更会累。
这样打下去没有人能受得了,就算是训练有素的燕国精兵,一样会怨声载道,但是这个人一点都不担心?这不可能,他只是有把握拿捏住分寸,让那根弦绷到极致却不断裂。他敢这样派兵攻城,正是有这样的底气。”
“那他为何要这么做?太冒险了”“因为有值得他去冒险的缘由。”韩归雁目光一收,又放得更远道:“二哥的军令下达,陷阵营不会再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