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也已进行了一个时辰,两军殊死搏杀,俱有疲态。
但战局不会因此而停歇,江面上容不下这么多人,更多的生力军正在岸边严阵以待,随时准备换下体力不支的弟兄。韩归雁又挥了挥手,水手们见了旗帜死死扳着舵,又以船桨奋力逆江流而划,令小舟几乎停在江面上一动不动。
“丘元焕!”吴征指了指岸边人群密集之处。人山人海,视线原本无法启及,可从战场的缝隙里,正能看见燕军拉起几条粗绳横跨江面登上南岸。盛军拼死作战要破坏浮桥,可遇见极强的阻拦始终无法得手。
人群中还有将士不断惨叫着高高飞起,似是被巨力抛开。“看见了,陷阵营的将士在死战。”韩归雁目光一扫,已将战局了然于心。丘元焕当先渡江杀出一条血路,再死死守着江岸,陷阵营的将士将他围在垓心,死战不退。
“我把他打回去!”吴征身为先锋,又是士气之源,见状主动请缨。“不行!不急我想想,我想想。”韩归雁的锋眉几乎拧在了一块,低声道:“不能去,不能去的。丘元焕身边必然带了大批死士,燕军还在不断渡江增援,要将他们压回去你三五个人不成。
要是带兵前往,反而会乱了眼下的阵势。到时候燕军借机一冲,人潮可比江流还要猛恶,谁都拦不住!”
吴征幡然醒悟!这片战场上的重中之重,盛军虽然无法击退丘元焕,可也布下了重重阵势,决不允许丘元焕再突破一步。
这些阵势眼下还稳如泰山,一旦自乱阵脚,反而会出意外。燕军凭借丘元焕守住浮桥口,整座浮桥已搭建成了一半。盛军将岸边堵死,爬到浮桥中央的燕军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但稍有不慎阵型散乱,燕军以点带面,整个盛军都有溃败的可能。
有些不甘地远眺了眼夷丘岸边,吴征也知道眼下不可意气用事。他对丘元焕的恨远远及不上霍永宁与向无极,再说丘元焕对燕国虽重要,眼前不是好时机。“我们登北岸。”片刻间韩归雁下了决断,让吴征都吓了一跳。
北岸可是燕军大营,数万大军壁垒森严,自己手头加上接应的夷丘兵也才不到三百,登上北岸无异于送入虎穴狼窝。战事刻不容缓,韩归雁还来不及解释已忙着挥旗下令,心意之果决不容置疑。吴征对她一向信心十足。
只是前行了两步,踏于船头立在全军最前,平静地看着心爱的女子。“我军兵力较少,只要开战必然处于劣势。好的是夷丘这一带山地多,阵型不易展开,燕军一口吞不下。”
韩归雁指着江面上数不胜数的战船与密密麻麻的军士道:“这里已经难以插足,踏进去就是绞肉场,我们这点兵力一个个都是宝贝,不能白白损耗在这里!
而且,就算打退了燕军,我们仍是守势,燕军什么时候想来又能再来。我军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增援,二哥那边与蒯博延绝对分不出胜负,夷丘这里长此以往,兵力迟早要被耗完。”
“一战定胜负?”吴征还是惊讶不已,不愧是自己一眼相中的妻子,吴府的女主人,胆子简直比自己还大。
“对,一战定胜负!而且只有我们进攻,才能吸引燕军回援,不能肆无忌惮地往南岸添兵。就算这一战打不出结果,才能真正帮到夷丘城。”韩归雁神秘地一笑,凑在吴征耳边道:“学你的,我们去烧燕军的粮仓!”
吴征一愣,也低声道:“妙计是妙计,杀进去容易,想回来可就难咯”“你怕不怕?”韩归雁微笑着,目光温柔地看着吴征。
“你做的决定,你们都在,我怕什么?”对视中两人神情一肃,战船已排好了阵型,将士们做好了准备,激战一触即发。
“韩将军,韩将军!”韩归雁正待下令登岸,只见陆菲嫣携着柔惜雪踏着船只飞跃而来。“何事?”“将军可是要以寡击众登北岸攻击燕军?”柔惜雪罕见主动发话问道。“正是。”“将军可否将列阵一事交由贫我来做?”
柔惜雪双手合十像是恳求,说话口气却不仅大,还十分坚决道:“将军要以寡敌众,势必会被敌军重重包围,我在营中教习时特地让将士们练过些阵法。
原本是为了在武林中对付高手围攻,用在战阵上也无不可。吴大人知道的”柔惜雪精通各门派武学。
为了对付霍永宁又花了无数的心血浸淫阵法之道,天阴门下的剑阵威力有目共睹。韩归雁大喜道:“如此甚好,请柔教官随我在中军指挥战阵。陆菲嫣!”
“在。”“你与吴大人,顾盼一同为前部先锋。”韩归雁握着陆菲嫣的手紧了紧,郑重道:“势如破竹,绝对不要管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