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告诉吕不韦大小姐的情郎是一个在目下的形势中连他都惹不起的人,那他只能待你偷偷离开时才出手攫夺,我们就有缓冲的时间了。”
凤菲呼出一口凉气,凝神打量了他半晌,才幽幽道:“你这人真厉害,竟一点都不怕吕不韦。又像对他的为人非常熟悉的样子。唉!现在人家不倚靠你,还有谁可倚赖呢?”
项少龙知她回复了冷静,淡淡道:“大小姐是倚赖我而非信任我,既不能得到大小姐的推心置腹,那我沈良只好于明天抵临淄时离开,免致死得不明不白。”
凤菲怔怔瞧了他好一会后,叹气道:“愈与你相处,便愈发觉你这人不简单,好吧!到我房中再说吧。”
项少龙心中暗喜,在连番软硬兼施下,这美女终于肯作出让步。凤菲坐在他旁,神情温婉,柔声道:“你想要我告诉你什么呢?”项少龙道:“大小姐敢到临淄去,必有照顾的人,请问此人是谁呢?”凤菲道:“确有这么一个人。
但能否到适当时刻,我才告诉你呢?”项少龙不想逼人太甚,点头道:“这也无妨,但舞伎团解散后,大小姐准备怎样安置其他舞姬,而大小姐又何去何从?”
凤菲犹豫片刻,轻叹道:“我已安排好她们的去处,沈执事不要理这方面的事好吗?”项少龙不悦道:“怎能不理。
眼前之所以会弄到这种不安局面,正因她们都在担心将来的命运。我沈良虽是山穷水尽,但仍有几分骨气剩下来,绝不肯助大小姐出卖她们的幸福。”
凤菲秀目掠过怒色,旋又软化下来。凑然道:“大家都是迫不得已,有很多事更不得不妥协。
但若非淑贞这丫头把我要退隐的事泄露出去,也不会出现这么令人进退两难的情况。”项少龙道:“你或者错怪二小姐了,照我看是张泉透露给吕不韦知道,再由吕不韦传播开来,那他就可公然来掠夺你这美人儿回家了。”
凤菲露出深思的表情,不一会神情坚决地道:“但我已答应了别人有关淑贞她们归宿的问题,此事再难改变,而这更是我开罪不起的人。”
项少龙不以为意道:“这世上有什么事是不能改变的,不过此事暂且搁在一旁,大小姐尚有一个问题末曾答我。”凤菲微嗔道:“这个问题定要回答吗?
只要你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地送离临淄,自有人会把我接走。你便可回复自由,又得到一笔够你终生受用不尽的酬金。”项少龙拂袖而起道:“说到底,你仍不是肯信任我,现在只因知道田单牵涉在内。
而你那所谓肯帮你的人,恰正是田单。故此害怕起来,才对我稍假辞色!算了!由现在开始,休想我再为你卖命。”
凤菲大吃一惊,情急下一把抱着他,凄然道:“真的什么都瞒不过你,天啊!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呢?再坐下来细谈好吗?”项少龙冷笑道:“这只是简单的推理,若临淄那人真能助你,要我沈良来有何作用?”
凤菲把俏脸贴着他宽壮的胸脯,有点意乱情迷地道:“但若非你清楚吕不韦和田单的关系,怎作得出这样的猜测。唉!这次如非吕不韦亲口保证田单会照顾我,人家也不会到临淄来。怎想得到吕不韦竟是包藏祸心?”
项少龙笑道:“莫忘了我曾追随过廉大将军和无忌公子,怎会不清楚吕不韦与田单的关保。这两人均是好色之徒,而你们这歌伎团内人人都是罕见的绝色,谁能不起觊觎之心?
甚至那另一个肯接你走的人,除非真是你的情郎,否则说不定也在骗你。”凤菲显已六神无主,死命抱紧他,凄然道:“那我怎办才好?”
自知张泉后面的主使者是吕不韦后,她平时的信心和冷静早不翼而飞。项少龙把她扶了起来,淡淡道:“先告诉我,除了吕不韦外,还有谁想得到你这美人儿?”
凤菲不好意思地在他面前站直了娇躯,情绪复杂的白了他一眼,苦笑道:“当然是些有来头的人,我们到了齐国,最令人担心的就是仲孙龙,他虽无官位。
但在齐国势力却不下于田单,手下能人异士无数,支持二王子田健,与拥戴大王子田生的田单是死对头。我在大梁时,他曾特别远道来找我,给我严词拒绝后幸幸然离去,声言若得不到我,其他人也休想得到我。”
项少龙皱眉道:“是否那个专放高利贷的仲孙龙?”凤菲对他的消息灵通、见多识广已不以为怪,点头道:“正是此人,据传他现在的身家比以前的乌氏倮还要丰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