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因为商鞅本在魏国做官,后又发兵攻打魏国。其实这也没什么,各为其主,秦国想要争霸,无可避免对各国动手。但商鞅在进攻河东的时候,对魏军的守将公子卬说:“我当初与公子相处的很快乐,如今你我成了敌对两国的将领,不忍心相互攻击,我可以与公子当面相见,订立盟约,痛痛快快地喝几杯然后各自撤兵,让秦魏两国相安无事。”结果趁着公子卬赴宴的时候,命甲士俘虏了他,从而使魏军大败。
看过这段历史的人,无不说公子卬傻,两军交战,商鞅虽是主帅,又不是秦王,你敢相信他的话,傻乎乎地跑去赴宴,以为这样两国就能和平了?他退兵了,秦王怪罪下来,他替你担着?但无可否认,这种手段总是投机取巧,有失堂正的,从这件事便可看出商鞅本人的行事风格,怕是……有那种结果也不奇怪。
前两个人是在对比臣子的品行,后两个就大逆不道,在说君王了。吴起横死,是因为欣赏他的楚王死了,新王不愿意为了他与楚国旧势力抗衡,在这一点上,商鞅其实也是一样的。左右法已经变了,你的利用价值就没了。至于最后那个……汉景帝一向被文人吹捧得地位很高,卫拓却不怎么欣赏他。
诚然,汉代藩王作乱,朝廷奉行黄老之术,坐视诸侯王成了小朝廷,渐渐不服朝廷管束。加上天下好位置都占了,皇帝的儿子封哪里呢?削藩势在必行,但晁错就死得比较冤枉了——诸侯王叛乱,吴王是盟主和先锋,吴王对朝廷哪来这么大仇恨呢?这就牵扯到早年的一桩恩怨了。
当年,吴王的太子刘贤进京,陪当时还是太子的汉景帝刘启一起读书习字,一起玩乐,有一次下六博棋的时候,两人为棋路争了起来。
刘启是大汉的太子,刘贤也是吴王的太子,平日都是一呼百应的主,又是族兄弟。哪怕有个君臣之分,但你让做惯了太子的人那么恭谨,怎么可能?宗室之所以为宗室,就是他们比臣子多了血脉的特权,所以刘贤和刘启争执棋路的时候,刘贤的态度很不恭敬,非常骄傲,刘启就抄起棋盘,活活把刘贤给打死了。
吴王中年丧子,死得还是太子,毫无疑问,怎么会不难过?自然而然地对朝廷产生了怨恨之心,逢年过节都称病,坚决不来长安。汉文帝心中有愧,起初的震怒过后,也容许了吴王的举止,落在旁人眼里,吴王自然是“日益骄横”。
皇帝都给你台阶下了,你竟不感激涕零,还要怨恨皇室,不是骄横,有反意,那又是什么?
晁错身为太子家令,闻弦歌而知雅意,屡屡上书说吴王骄横,应当削弱他。毕竟这话,太子刘启不好说,晁错自然要帮太子说,可他得到的是什么呢?七国作乱后,大家觉得都是晁错的锅,杀了他,诸侯王就不会反了。
这种明显寒忠臣之心,令诸侯王拍手称快的提议,刘启居然从善如流,仅仅考虑了十几天,等到丞相、中尉、廷尉等人一起上书的时候,就把一直陪在他身边多年,一心为他的晁错给杀了。真是奇怪啊,刘启多年庇护晁错之心,人尽皆知,怎么这些人就忽然敢上书要杀晁错了呢?
不仅是杀,还是骗杀——刘启派了中尉去晁错家,下诏骗晁错上朝,车马经过长安东市的时候,中尉忽然向晁错宣读诏书,直接将他腰斩。晁错死的时候,身上还是穿着朝服的。
哪怕史家为尊者讳,不好意思说汉景帝这事做得不厚道,就拼命给晁错泼脏水。但这些言论对卫拓不起半点作用,在凡事只看起因经过和结果,从来不看后人评说的卫拓看来,像汉景帝这种皇帝嘛,实在没必要对他太忠心,把朝政死死地握在自己手上就行,让这种皇帝掌权,只怕是你前脚鞠躬尽瘁,他后脚就鸟尽弓藏了。若是换做卫拓,肯定不会自己白担恶名,只换来君主两滴假惺惺的眼泪,而是想办法独揽大权,让皇帝自己下罪己诏去。
明明就是你的过失,我为你们家呕心沥血,你还想卖了我?门都没有!
卫拓的意思已经在这四则例子中表达得很明白了——你若能做桓公,我就能做管仲。你要是想做汉景帝,我是肯定不会做晁错的。故裴熙说他说得是“肺腑之言”,也半点不错,换做旁人,敢这样直言,定然是在心中扎下一根刺的。
事实上,卫拓之所以对秦琬说这些,也是在赌。
他赌秦琬之所以想掌握权力,并不是为了生杀予夺,而是不任人鱼肉;他赌秦琬心中的热血还没有消失殆尽;他赌秦琬竭力想做出一番事业,从而证明自己,纵是女儿身,却不必任何男人差,不,应该说,比绝大多数君主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