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无语,万俟卨又道:“再说了,广州残宋又能支撑几时?曲将军乃明理明事之人,当知残宋与大华国力相比,天差地别;赵恒与林冲相比,更是一无是处。曲将军难道愿意为这样的残宋,这样的赵恒,去陪葬吗?”
曲端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大不了老子退隐乡林,逍遥江湖,有何不可?”
万俟卨道:“大华朝固然不会滥杀无辜,但像你这样,先在西军拒绝关胜招揽,又到广州对抗大华军的,怕不会那么容易过关。”
曲端昂头道:“大不了一死。”
万俟卨大拇指一挺:“曲将军大义凛然,无惧生死,令人敬佩。只可惜将军的几个子女,如若侥幸不死,也只能以敌将亲属的身份,被送去极北或海岛求生了。不过将军也不用担心,所幸大华朝对移民还是很好的,分地分房分农具,有时还能分女人,指不定你家几位公子小姐还挺乐意。”
曲端紧咬牙关,双拳紧握,双目通红,盯着万俟卨。如果眼神能杀人,万俟卨已经死一万遍了。
良久,曲端松开双拳,低头道:“跟我南来的五百人马,早就被分拆了,如今我手里,还使唤得动的,不足百人。”
万俟卨道:“你那些被分拆的部下,定有守城军官吧!”
说罢探过身去,两人低语。
大华军虽然围了广州城,却也无奈被押上城头的百姓,不敢全力炮轰;而强行扶梯登城,残宋军队是不怕的,毕竟守城一方人多势众。
要应对残宋的驱民驻城,大华军可有两策。一是不管不顾,火炮轰城,此策伤民太甚,不到万不得已大华军不会用;二是驱民攻城,广州城内外皆是华夏子民,此策大华军是肯定不干的。
大华军投鼠忌器,倒是令广州守军士气略振,宋钦宗君臣自觉可以守到援军到达。
代续从未领军,毕进心中有怨,曲端万事不管。而大华军这几日攻势平平,而夜里则从来没有动作,因而守军偷懒的就不少。
广州的初冬,虽然不像北方那么冰天雪地,北风一来,却也是阵阵寒意,尤其到了夜里,站在城头上,更是受不了。几个小兵正在一边跳脚,一边抱怨羡慕躲去偷睡的队头。
东面城墙上,走过来一队军兵,领头的一个都头对这几个小兵道:“你们都歇着吧,反正大华军夜里也不会作甚。两个时辰后老子会来叫你们。”
小兵们虽然奇怪都头今日怎地大发善心,但能避寒睡觉,谁不乐意?一个个谢过都头,下城去了。
都头身后,穿着小兵装,一直低着头的曲端抬起头来,令道:“向城外发信号。”
这都头是跟随曲端从庆州南下的老部下,叫罗庆。曲端被万俟卨策反,便策反了罗庆。
广州城南,镇安门外,是一条珠江分岔,名马仔河。镇安门东侧的一段城墙,常年被水浸泡,曾经塌陷。修补时,负责的郎官叫文载礼,偷工减料,中饱私囊。这文载礼也被万俟卨策反,便透露这个秘密给大华军。这段城墙,正是罗庆现在控制的。
城外,费保引小船悄悄接近。
“就是这段。”从城墙上吊下来的文载礼指点着。数十人挥动铁锹铲子,小半个时辰便在这段城墙下,挖出了一二丈宽的大洞,往里安放炸药。
周边的宋军听到声音,过来查看,起初都被罗庆忽悠走了,后来忽悠不住了,罗庆便刀枪相向,死守这段城墙,直到“轰”地一声,城墙倒塌。
早就集结左右的大华军,乘船的,涉水的,步行的,纷纷冲向这里,杀入城中。
城墙上,得到大华军支援的曲端河罗庆,引军西攻;城内城墙下,龚旺亲领一支精兵,杀向镇安门。上下配合,镇安门很快易主,城门大开,大华骑步军大批进城,广州城破。
话说代续这日与同僚饮酒和诗,因守了几日广州而被同僚频赞,欢乐中多饮了几杯,回府又乘兴和小妾切磋了下床上功夫,完事了就睡得很死。大华军破城墙、入镇安门后,代续才在下人的急迫呼唤下,醒了过来。一听大华军破城,不由得酒醒大半,急急忙忙带护卫出府。
刚出得府门,便碰上毕进带了一队军兵过来。代续忙道:“毕将军速来,如今情形如何?”
毕进见到代续,不由喜道:“总算没来晚,还能喝点汤。”
毕竟毕进欲喝甚汤,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