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斯庇尔虽则愤怒,但也慌了,没主意了,这可不是在国民公会里辩论啊。
小拉克鲁瓦猛烈叩响了救国委员会办公室的门。
“谁!?”圣茹斯特没好气地大吼问到。
小拉克鲁瓦畏畏缩缩地进来,告诉大家,巴黎市政厅突然发难,比勒和克朗塞刚刚宣布:
独裁者不再接受巴黎这座城市的庇护,市政厅的财政也不会再供应内卫军团昂吉奥师的军饷。
“市政厅就是乱党的壁垒,你和昂吉奥带三个营去把它给冲垮毁灭掉!”罗伯斯庇尔牵住圣茹斯特的胳膊,已然歇斯底里。
“现在我觉得应该谈判解决问题。”谁料,圣茹斯特说出这话来。
“你以为这样是理智的......可你太让我失望,居然要我和自由、共和的死敌妥协?”
“东北的军队,因我们先前的优柔寡断,没法调回到巴黎来。南方海滨的军队,能指望上吗?你的弟弟奥古斯坦在那里当大特派员来着。”
“是的,奥古斯坦的军队已按照指示,不日会到巴黎来,所以绝不谈判,绝不妥协!”罗伯斯庇尔斩钉截铁,他随后想起什么,便冲到办公室书柜里,取出《关于揭发惩戒德穆兰、法布尔反革命乱党背后罪魁鲁斯塔罗、丹东的若干建言决议》的发言稿,喊到所有革命的同伴随我一道,召开紧急的国民公会全体会议,我要打倒以丹东和菲利克斯为首的乱党。
等到这会,布富瓦才察觉:
救国委员会委员罗贝尔,已消失踪影,不见了。
“跑去哪呢?”罗伯斯庇尔又惊惶失措。
“他是菲利克斯.高丹的好友,肯定奔去奥尔良城啦。”
“财务委员会的康庞,康庞呢!”罗伯斯庇尔又尖叫起来。
得到的答案,狡诈的康庞和他的助手贝勒,裹挟了国库里的大部分钱币,已投奔巴黎市政厅,乔蒙特的那个师已开始分发津贴、武器,蠢蠢欲动,只要他们越过新桥,就能出现在杜伊勒里宫和卢浮宫之背。
现在罗伯斯庇尔唯一的指望就剩下三个:
起义总委员会能把依然拥护他的部分无套裤汉武装起来;
圣茹斯特即刻驰往梅斯,让那里数十万大军回巴黎来靖难;
他自己现在就至国民公会,宣读“檄文”,在政治和道义上打垮乱党。
他对自己的口才非常有信心。
罗伯斯庇尔决定“兵分三路”,让小拉克鲁瓦奔到圣路易岛的主教府大堂起义总委员会,提前宣布暴动开始;为圣茹斯特准备一匹快马,现在就去梅斯要塞拉军队;而自己则做自己要做的事情。
夜晚七点钟,国民公会会场坐满了议员,他们都得到罗伯斯庇尔主席的要求,说是要来个延长的议程,关乎至高主宰节还有揭发新的乱党。
可当罗伯斯庇尔和救国委员会的几位刚来到会场时,治安委员会的瓦迪埃、卡尔诺还有杜蒙,甚至还包括比约,抢先一步登上主席台。
“你们想做什么!?”罗伯斯庇尔叱责道。
若在往日,借给瓦迪埃之流十二个胆子,他也得乖乖退下。
可今夜瓦迪埃却沉稳老道地戴上眼镜,手里捧着卷宗,环视数百名议员,慢吞吞宣布:
“鄙人代表国会治安委员会,揭发救国委员会主席罗伯斯庇尔信奉邪教、妄图独裁的罪恶,他触犯了刚刚通过的<人民之敌法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