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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党之起,就是大明亡国之始,内斗内行,外斗外行,正所谓文人误国,大家来议一议吧。”吴应熊谈起“东林党祸”,像在一潭寂静的死水里丢进了一颗深水炸弹,武英殿里顿时炸开了锅。
马士英、阮大铖等人听了吴应熊的话,他们深表赞同,觉得东林党人就是表面上正人君子,实际上是误国误民,他们一个个挺直了腰杆。而刘宗周等在场的文官很多人脸色都变了,其中有一个人反应颇为强烈,他就是南京礼部侍郎钱谦益。
当时还是封建社会,“东林党”之“党”,是朋党而不是近代政党,“结党乱政”是重罪。钱谦益等东林党人原本见吴应熊在京师整治阉党,革除太监干政的土壤,对吴应熊很有好感,没想到吴应熊对东林党也没太多好感。
东林党源于顾宪成,他在万历二十二年被削去官籍返回故乡无锡,和弟弟顾允成修复了无锡城东的东林书院。这所书院原本是宋代大儒杨时创立,杨时是宋代大儒程灏、程颐两兄弟的门徒,是“二程学说”的正宗嫡传。后来宋代大儒朱熹则是杨时的弟子。顾宪成重修东林书院时,宣布他继承杨时衣钵。当时,不少怀抱道义而不被当政者所接纳的士大夫退归林野,东林书院的重建使他们找到了知音,因此都争相前来,使得“学舍至不能容”。
讲学之余,东林党人聚在一起,用委婉的语言议论朝政,褒贬品评执政的大臣。用“君子”和“小人”去区别政治上的正邪两派,东林党人号称“清流”影响天下舆论,此时,钱谦益是东林党的领袖之一。
东林党人最大的特点,就是不讳言“党”及“朋党”,常以“吾党”自称。在他们的语汇中,“党”,已不是“同乡”、“乡党”之意,而是“同道”、“志同道合”之意。本来传统儒家以为“君子不党”,但东林党人高攀龙、钱一本等人认为,小人可以有党,君子也可以有党。
刘宗周的认识则更进一步,他否认小人有党,而君子以同道为朋,以自绝于小人为党,将党视为正人君子的代名词,给“党”、“朋党”这一概念做了新的诠释,改变了贬义的内涵,结果使得明末党争更加厉害,朝廷一事无成。
但吴应熊觉得,东林党人,只会满口道德文章,“文人误国”。长期的上层生活,使得东林党人严重的与支持整个农民阶层脱节,不知道民间的疾苦。讲起大道理有一套,真正有用的实际行动没有。吴应熊主政江南的第二把火,便烧向了他们。因为吴应熊认为,明末的党争,也是大明亡国的重要原因。
在明朝,阉党、武将、文官是明朝的三大政治集团,土木堡之变后,明朝武将系统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使得朝廷的政治势力仅剩了文官和阉党,大大加深了阉党和文官的斗争,明末东林党因此而生。崇祯皇帝一下子把阉党连根拔除,这样东林党就失去了掣肘,一家独大,这些东林党人对皇命阳奉阴违,使崇祯皇帝有力无处使,觉得“文臣个个可杀”。
吴应熊知道,东林党主要以江南士大夫为主,靠的是在全国各地讲学的东林书院笼络天下读书人的心,讲习之余,往往讽议朝政,裁量人物。东林党人的书没白读,骂功十分了得。不论是市井的歌谣,还是朝堂上直接的上疏弹劾,被盯上的人名声立马顶风臭十里。
在明朝后期有一个“怪现象”——任何国家加强对私人经济活动控制的政策,任何国家试图增加工商业税收的行为,都必然遭到东林党坚决一致的抵制排斥,“不与民争利,藏富于民”几乎成了他们无往而不胜的理论法宝,“农本商末”在他们那里的意思仅仅是你国家要打就只能打农业的主意。终于,最贫穷的西北农民起义了,还攻进了北京。
本来明代的财政在万历之前以农业税主,而明代张居正改革重在税收,重点从征收收农业税,转移到征收工商业的税收。这自然大大触动了江南的工商利益集团,在这个背景下,东林党开始形成。张居正一死,东林党就废除这个税收制度。万历皇帝心知继续征收微薄的农业税,不但国库不够用,而且农民也无法忍受,便把工商税收到内库。这就是所谓的万历贪财之迷。而实际上,万历三大征所用的钱,正是内库的工商税。
但是,通过“廷击”、“红丸”、“移宫”三案,东林党终于在万历死后第一次把持了朝政,他们马上逼迫泰昌废除了各项工商税收。当时中国各地区的发展及不平衡。江南工商发达,而几乎不用交什么税。北方各省的农民则难以忍受高高的税收,一遇到天灾更是食不果腹。北方农民水深火热,江南的行商坐贾们又是怎样一番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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