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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轻语的心中微暖,没想到老爷子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收下了她的茶壶。
只是……他也太要面子了吧?
“你过来坐……”
左正渊收敛了脸色的怒意,指着他桌前的一张椅子对着苏轻语说道。
苏轻语乖顺的坐在了他的对面,开口问道:“左伯父,您这么晚叫我来,一定是有话想对我说吧?”
左正渊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和君洐几次三番,历经磨难也分不开,我想,为了你今后不对我左家有所误会,有些事我有必要让你清楚。”
苏轻语的不置可否,静静的看着左正渊。
左正渊转动着轮椅,从身后的书架上抽了一个镜框出来,递给了苏轻语。
苏轻语将相框接过,里面是一张年代久远的旧照片,很多人在一起,里面的人的样貌都有些分不清,可不难看出,这是一张全家福。
苏轻语费力的在里面找到了左君洐,左君洐当时应该不超过10岁,相片上他的表情,不禁让苏轻语弯起了嘴角。
因为所有人当时的样子都无疑是在配合摄影师,尽量让自己笑的自然,唯独左君洐一脸的不屑,样子有些招笑的瞪着自己的父亲。
苏轻语捧着相框看了一会儿,才抬起头问向左正渊,道:“这里面人很多,应该是您的全家福吧?”
左正渊点了点头,道:“确切的说,是父亲生前,我们整个家族的全家福……”
从人数上看,的确像左正渊说的那样。
左正渊凝视着苏轻语,继续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上面少了谁?”
苏轻语点头,这个疑问其实她从看相片的第一眼时就已经有了,只是迫于礼貌,没敢多问。
见左正渊问了,苏轻语也顺其自然的答道:“少左正非……”
左正渊笑了笑,道:“对,就少他……”
左正渊上前指着照片的里每一个人给苏轻语介绍道:“这个瘦瘦的老头,就是君洐的爷爷,君洐今天的坏脾气也都是他爷爷惯出来的。”
苏轻语浅浅的笑了起来,心里腹诽,您儿子还不是跟您一个样?可这话打死她也不敢说出口。
左正渊继续指着相片说道:“我们左家一共兄弟三个,你看,我是老大,挨着我站的依次是君洐的二叔和三叔。君洐的二叔是个工程师,早些年在一次楼盘坍塌事件中去世了,你三叔长年生活在国外,很少回来,右边,挨着你左伯父站着的,是君洐的二婶和三婶,现在也都很少见面了,过年都不回来一次……”
苏轻语从左正渊的嘴里听到了无奈,他的那种无奈恐怕是她永远也理解不了的。
左正渊继续说道:“也许你很奇怪,为什么是哥三个,没有老四左正非?”
苏轻语不加思索的点头,她的确这样想。
左正渊将相片按放在书桌上,靠在身后的轮椅里,朝着窗外看去。
“其实正非是个我爸年轻时在外的私生子……”
苏轻语吓了一跳,因为她曾在电视里看到过关于左君洐爷爷的事迹。
左家从前一直是军人出身,而且到了左君洐爷爷这一代,军衔也比较高,按说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可是……
左正渊似乎明白苏轻语心中的疑问,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的确,我爸是军人,在他的军人生涯中,是万万不能出现这样的事的,所以,这也是左家一直不承认正非存在的真正原因……”
左正渊叹气,道:“直到我父亲去世,正非才正了名,算是左家的一份子。我父亲觉得自己亏欠了正非,临死之前都闭不上眼,一遍遍在我耳边说,要好好待他,说我们左家亏欠他……”
苏轻语闻言,点了点头,虽然他讨厌左正非,可心里却依旧滋生出一丝同情的情绪来,连她自己都觉得可笑。
左军继续说道:“不光是我爸爸觉得亏欠他,就连我也是一样,欠他的这辈子恐怕都还不清……”
苏轻语愕然,问道:“这就是您明知道他对AX的项目动了手机,造成了那么大的损失后,依旧不愿意追究他责任的原因?”
左正渊认真的看着苏轻语,点了点头,道:“正是。”
“您到底欠他什么?让他可以这么肆无忌惮的毁坏左氏的名誉?”苏轻语问道。
左正渊看了苏轻语一眼,又将目光移开,语调缓慢的说道:“你二哥的一条腿至今里面还有钢钉,每逢雨天,都会疼痛难忍,这件事你听说过吧?”
苏轻语点头,她的确听左君洐说过,左北严的腿是有问题的,很多时候不能独自开车。
左正非继续说道:“这件事要追溯到北严11岁那年了,也就是这张全家福刚拍摄不久以后的事。我刚刚说过,君洐的二叔是个建筑工程师,一次他在工地检验工程进度的时候,出了事。投资商用了伪劣的材料冒充钢筋,直接导致楼体在没有竣工前,就发生了大面积的坍塌。而当时你二叔就带着北严在事故的现场……”
苏轻语听了,一张脸都被吓白了。
左正渊仿佛没看到苏轻语的表情,继续说道:“君洐的二叔为了不让北严受伤,在最后的关头,将他推到了一堵承重墙的根底下,而他却当场被倒塌下来的墙头砸在了底下,最后连完成的尸体都找不出了……”
左正渊的老眼有些微红,苏轻语故意躲开目光,不去看。
“君洐的二叔当场就没了命,而北严却被突然赶来的正非给护在了身下,又好在是被推到了墙根下,总算躲过这一劫。当时正非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没顾性命安危,将北严给救下了。”
左正渊沉重的吸了口气,道:“当时坍塌的太严重了,我赶过去的时候,北严依旧被压在废墟下,生死不明,里面还有正非……好在救援队伍来的及时,废了大半天的功夫,到底是将埋在下面还活着的两个人给救了出来。”
听到这里,苏轻语也跟着松了口气。
“北严和正非被送去了医院,正非伤的不重,手臂骨折,外加肺部有些积液,问题到也不算大,可北严就一直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不光右腿粉碎性骨折,胸腔肋骨骨折,插进了肺部,而且肝脏也有破损,医生直接就下了病危通知……”
“……”苏轻语静静倾听。
左正非继续说道:“你左伯母知道了这件事直接就晕在了医院里,一天一夜都没醒过来,家里乱成了一团。医生说北严需要健康的肝脏做移植手术,或许还有希望救治……而当时我是轻微的酒精肝,不符合移植的条件,而左欢又在国外,时间上也根本来不及,君洐又那么小……最后是正非站了出来……”
左正渊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再不看窗外零星的细雪。
苏轻语终于理解了眼前这位老人的苦衷,的确,这样的情况下,纵使左正非再多作恶,左正渊又怎么会下的去手去政治这么一位对自己儿子有救命之恩,又和自己骨血相连的亲兄弟……
“左伯父,我理解您老的用心,但有的时候错了就是错了,您的包庇的纵容,只能让他在那条道路上越走越深……”苏轻语轻声说道。
左正渊伸出右手摆了摆,道:“你年纪小,不懂……你只会把善恶对错分的异常清楚,可我要权衡的是整个左氏的将来。在我闭上眼之前,我不能把这个烂摊子留给君洐,他脾气燥的很,像我年轻的时候……”
苏轻语不可否认,也不再多说。
许久之后,她才抬起头,对上左正渊的视线,问道:“那左伯伯能否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和我生母容曼玟在一起吗?”
左正渊在苏轻语提出这个问题事,脸上的表情终归是变了变的,却也轻轻的笑了起来。
“其实,这也是我今天真正要和你说的……”
苏轻语的一颗心在下沉,她从前有想过,容曼玟在当时的状态下嫁给左正非,其中一定是有什么引擎的。她也想过,会不会背后是左正渊做了什么。
左正渊看着苏轻语迟疑的目光,说道:“这件事也算是作孽了。当初我女儿左欢被一个人丢在婚礼现场的时候,就是因为容曼玟的突然出现。晋安心里是有你母亲的,可我女儿做错了什么?是他主动追求左欢,左欢不顾我们所有人的反对,硬是要嫁给他,这回也算是自食其果了,他们并不幸福……”
“可我母亲本意也不坏,当年她为了帮景叔叔一家还债,才给人代孕生下了我,她其实也没指望过景叔叔会再回到她的身边去……”苏轻语的情绪难免有些激动。
左正渊笑的一脸慈祥,点头道:“我见过你母亲这个人,那孩子的确好的没话说,也难怪晋安会对她念念不忘。”
“……”苏轻语不理解左正渊的意思。
左正渊继续说道:“也许你不知道,左欢婚礼的当年,就被刺激的流掉了第一个孩子……”
苏轻语认真的看着左正非,道:“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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