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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家的船夫将那人捞了上来, 是个中年男子, 后背插着一支箭, 奄奄一息。
石曼生推开人群凑了过去,死死盯住那箭——她没看错, 这箭正和杀死叶青的一模一样,这人也在被同一帮人追杀!
钱家商船为了以防万一, 常年都有大夫随行。众人急急把男子送去了大夫所在的船舱。石曼生也跟着一同赶了过去。
那位大夫年纪不大,水平却不错, 那男子总算是被救了回来,只是被冬天江水泡了太久, 至今昏迷不醒。石曼生远远瞧了一眼男子面色,不言不语回了屋子——此人一时半会儿应该是醒不了的。
接下来几天, 她有空没空就跑过去看上两眼,眼巴巴等着他醒来,想要好好问上几句。
这一天正午的时候,商船停靠在了一处码头,钱家商队需要卸点货。石曼生又去看了眼那男子,依旧还没醒。根据船夫所说, 这次卸货时间稍微有点长, 船上好些人都下到码头上散步去了。
码头有不少小贩,有卖江鲜的,也有卖蔬果的, 还有一个摊子正在卖炸萝卜饼子, 香味传了很远, 石曼生站在船上闻着有点饿,便也打算去买点回来。
下船的时候,她正遇到一队买了东西回来的人,看模样也是搭钱家商船出门的。连接岸边的船板不宽,她侧了侧身,和那些人一上一下,擦身而过。
“老板,来六个饼。”他们三个人,一人两个,不怕不够。
“好咧!”
饼子是现炸的,金黄酥脆,外焦里嫩,看得人食指大动。石曼生拿着油纸包好的一袋饼子往回走,好巧不巧,又遇到了刚才和她擦身而过的那群人中的一个。这人长得很普通,平脸小眼宽鼻,皮肤稍黑,个子也不高,丢人群中就找不到的那种。但她之前很奇怪地就是注意到了他。
再擦身而过时,石曼生变了脸色。她隐隐闻到了血腥味道,很淡、却很新鲜。刚要踏出去的步子猛地收了回来,她一个箭步拦到那人面前。
“你是谁?”
男子看上去很诧异,“这位姑娘,我只是想下船买点东西。”
“你去了乙字末号房。”石曼生紧盯着他,果不其然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慌乱。
“我随便走了走,也许路过了姑娘说的那间屋子。”男子不耐烦地说着,侧身想要离开。
石曼生再次闪身挡在他前头,很是肯定,“你进了房间。”此人身上除了血腥味,还有她偷偷放在那位受伤男子身边的百里宫特制固魂香。之前几日,她从未在大夫那里见到过这位男子,而现在他不仅进过房间,身上还有新鲜血腥味,那伤者怕是……
“杀人啦!!杀人啦!”
船上突然喧哗了起来,之前一直照顾伤者的小童慌张地在甲板上叫嚷着,“杀人啦!杀人啦!”
整个码头都惊动了,人们纷纷转身看向甲板,被拦住的男子见事情败露,目露凶光,一掌拍向石曼生,腾步就要离开。
想逃?
石曼生左肩躲也不躲地硬受了那掌,右手一伸就挠上了他的脖子。
“你!”男子刚觉脖子一痛,下一刻就倒在了地上。
石曼生扶着肩,咽下口中腥甜——打得真重。
她用脚狠狠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男的,见他一动不动,这才解了点气。
“你怎么样?”丁泽听到动静也赶了出来。
“没事。”石曼生扭了扭肩膀,没伤到骨头。
甲板上,那小童依旧在嚷,不少人都涌了过去。果然,那位躺在乙字末号房的伤者被杀了,一刀断喉,干脆利落。
石曼生悄悄拉了拉丁泽袖子,用下巴指了指倒在她脚边的男子,“唉,把这人背到我屋里去。”
“嗯?”
她压低声音,“这就是凶手,应该也是杀死叶青的同一帮人,我们拉回去自己审审。”
丁泽果断背起人,两人偷偷摸摸趁着船上大乱往回走,路上还遇到了师叔,便索性一同去了石曼生屋里。
关门,上刑。
丁泽找来了最最牢固的绳子将此人五花大绑,嘴里还结结实实塞上了抹布。一切弄妥当,石曼生这才取了银针把人弄醒。
那男子一醒来就扭着身子拼命挣扎。
石曼生一脚踩住他,“安静点。要是被船上人发现了,直接拉你去见官!”
哪知道,这话一说,那人挣扎得更厉害了。
呵?还挺倔?
石曼生刚要出手好好收拾他,一旁的夏近秋却快她一步往这人鼻子里撒了药粉。
这种喂毒方式,较之口中投毒,鼻中灌毒往往是些直接作用于脑子的毒/药,其痛苦程度也更厉害上几分。
没一会儿,那人整个痉挛起来,被堵住的嘴不断发出沉闷声音,脸色涨得通红,青筋毕现,困住的双腿不停打摆,像是一尾上了岸干渴至极的鱼。
知道他听得见,石曼生不紧不慢地问道,“船上那人是不是你杀的?”
男子使劲点了点头,猛地又仰了过去,一副痛苦至极的模样。
“在江陵,你们是不是杀了吕三通?”
这一次男子摇了头,摇得很使劲,看样子并不是撒谎。
石曼生不甘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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