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在一干脑满肠肥的员外之间如夜明珠一般夺目!
此刻也神情古怪,好像悲痛过了头,看上去反而像在笑。说他笑吧,又像在哭。
严锦发自本能害怕这个人
夫妇二人被林谆带领着,从花厅前经过,直接上了石阶,奔秦漠的屋子去了。
还没迈入门槛,看到四奶奶出来了。
矮小的老人此刻面色如土,瑟瑟发抖对一名护卫解释道:“他不把嘴张开哈气,我就没办法治。要哈气的,一定要哈气......”
严锦想到上回看四奶奶“敬蛇”,确实如此。
老人哭丧着脸,扫了所有人一眼,不停地辩解道:“他牙关撬不开了,不哈气的话我没法救他......”
众人面上一片漠然。好像在说:早知道你没用!
严锦心想:真是可怜啊,人家压根没想让你救!你被风风火火地驮过来,不过是来配戏的呀......
她走上前,安慰地拍了拍四奶奶的手,“那位贵人福大命大,不干事的。不着急啊!”
说完,拔步跟上丈夫,进屋瞧那徒弟去了。
人被安置在地铺上!身上盖了一条金色的锦被。
按照昊国习俗,人之将死不能睡床。否则,去了阴间还得背着床过奈何桥,很辛苦的。
故而,上到皇族下到平民,临死之前都要躺地铺。
严锦上前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脸是青紫色的!嘴巴也青了!这......不像造假的吧?!
这样往地上一横,真是一副大限已到的样子啊。
连眼泡子都已经肿了......
难道丈夫搞错了?一时间她心中没底,阵阵发起慌来。
丈夫并不瞧她,皱着眉问林谆,“大夫来瞧过了没?”
“瞧过两个,都说毒气过了心......”林谆死死咬着牙关,两眼充血地说,“除非大罗金仙来......”
“怎么搞的!”丈夫倒了嗓地责备一句。半晌沉默后,他缓慢蹲下来,摸了摸徒弟的额头。
就在所有人没提防的情况下,他忽然张开口,阴森森地喊了起来:“徒弟啊,徒弟啊,不要跟生人走啊!他们是专门拿魂的阴差啊,你跟他们走就完啦!徒弟啊,快回头!徒弟啊,你快回头啊——”
这是搞毛啊!
严锦呆若木鸡!
浑身鸡皮疙瘩发酵似的肿了起来。
林谆把脑袋低垂下去,纹丝不动站成了一株枯树。
阿泰喊得声情并茂,拼命想把徒弟从鬼差手里夺回来。
整个院子被他抖抖颤颤的喊魂腔弄得阴森森的......气温好像也降下来了......
一众员外、乡间大夫以及侍卫们都走到院子里,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人到了鬼差手里,想回头就能回头吗?自古没这说法的。
可是,那个比狗熊还壮实的大汉似乎对此十分相信。
一声接着一声,没完没了地喊啊......
多么愚昧的村夫啊!
喊了半天,地上的贵人眼皮都没动一下。
大家心里都想:指不定被这么一喊,会死得更快吧!
那莽夫喊了几十声,忽然痛不欲生捶地,趴在旁边“啊啊”大哭起来......
院子里染了瘟病似的,立刻掀起哭声一片。
——大概都以为里面的人咽气了!
严锦满脑子空白。她根本分不清真假了......
大家都在哭,她也不能标新立异,只好拿手捂住脸,一下一下抖起了肩膀。
这大概就叫尬哭吧。
院子里已经悲声成片,人不死掉简直不能下台了。
这时,外面一个护卫快步走了进来,对林谆附耳说了什么。
林谆断喝一声:“还不快快带进来!”
满院哭丧声为之一静。个个直眉楞眼。
阿泰缓缓站起来,巨大的身躯不堪重负地晃了晃,慢慢走到了妻子身边。
严锦瞧他一眼:哭了这么久,脸上一干二净,一滴泪也没有。全都拿嗓子在干号呢!
这演技虽然高,瑕疵也相当明显啊。
丈夫似乎怕她伤心过度,伸手拍了拍她的肩......
不多会儿,护卫领了一名白皙俏丽的少女,进了这个悲伤的院子。
严锦定睛一瞧,可不正是李燕妮嘛!
集自信、冷艳、娇俏、和刁蛮于一身的李燕妮,这会子脸上又多了一层超脱尘世的淡漠。
浑身都充满了故事!
进来后,她正眼不瞧任何人,皱眉对地上的王族瞥着,淡声吩咐道:“请把贵人牙关撬开!”
林谆立刻依言照做。
李燕妮真是神乎其神,众目睽睽之下,手中竟凭空摄出个玉瓶来。
身子半蹲,把瓶中液体往贵人青紫的口中滴了进去......
室内室外,落针可闻!
空气是静止的。
等待,敛气屏息的等待......
约莫五六息功夫之后,变化发生了:
贵人脸上的青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尽,就像被观音娘娘的甘露洗过似的,变得美玉无暇,熠熠生光!
林谆发出一声古怪的叫声:“啊!”
室外的人全都不顾规矩挨到了门口。
惊讶得合不拢嘴了!
贵人骨碌一下卷身坐了起来!目光炯炯,灿若星辰!
真是没人比他更生龙活虎了!脸上还带着一派无邪神气!
天啊,竟然起死回生了!
这手段不亚于大罗金仙了吧!
院里抽气声连成了片。
众人不可思议地盯着李燕妮。满眼的惊艳、困惑与惶恐难以形容!
好似看到真正的神仙下了凡!
李燕妮只是一脸淡然,云淡风轻地说:“人已无碍,民女告辞。”
“李姑娘,请留步!”秦漠伸出手,语气激动地挽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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