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薄面上,各退半步如何?那一百八十石所争之地,就划为两半。同时从公帑取出金一百两,二位各得五十,作为补偿如何?”
两边见他态度诚恳,又拿出真金白银,便表示接受。
同时织田信忠又道:“不妨统治下去,领内但凡有此类争执者,请一月之内提出诉讼,过后不再受理。”
接着对佐佐秀成说:“欲彻底平息此类事件,恐怕需要不少花销。但岐阜城已经捉襟见肘,能否委托您向平手家求助呢?”
那种形势下,佐佐秀成感到无法拒绝。
……
几日后,求助的信件传来,平手汎秀见了其中描述,既叹又笑。
叹是觉得织田信忠仿佛一日之间变了人似的,果然不经风雨人是很难成熟的。笑是因为女婿如此智商,雪千代这鬼丫头将来肯定不会受欺负了。
……
再说竹中重治带着南近江诸人去了越前,过程也是颇不平静。
原本石川合战时,越前各余党之中,朝仓景健支持西军平手氏,朝仓景镜支持东军织田氏,二者争执不下,难分高低。
后来信长身死,近畿局势渐渐明朗,朝仓景健一方也自居为胜利者的一员,而朝仓景镜一方不战自乱,军心溃散。
竹中重治拖着病躯,按照平手汎秀之命入越前,朝仓景健虽然不高兴,却也不敢明着拒绝,只能搞小动作而已。
朝仓景镜却是趁机经由竹中重治的路子,请降希望保命,也得到了正式的应允。
然后朝仓景健依然只能捏着鼻子同意。
景镜孤身来到景健的居城,签订了和睦的约定。
但当天夜里,景镜便忽然口吐污血而暴死,尸检怀疑是中毒所致。
这令越前气氛忽得紧张起来。
许多人对这种公然出尔反尔的行为不满,自发联合起来,趁朝仓景健慌乱之时将其绑缚擒获,推举竹中重治来收拾局面。
竹中重治声称不敢接受,致信京都询问如何定夺。
平手义光自然难以做出判断,又转交给了平手汎秀。
平手汎秀干净利索回到:“既然是众望所归,自然责无旁贷,日后北陆之事,便皆问于足下。”
义光还随信提出疑惑:“竹中殿如此偷天换日手段,为何在对阵我家的时候无法使出嗯?”
汎秀则教导说:“所谓调略之道,岂可逆于时势?总是敌将先有离心之意,而后为人所趁。我辈战于美浓,未闻竹中殿寝反一人,惟见丹羽殿屡建殊功,盖因彼时织田富慷,斋藤贫吝,如是而已。”
……
西国也有消息。
是小早川隆景致信给平手汎秀,说现在浅井长政与宇喜多直家已经联合在一起,对“天下大义”造成严重的威胁。
信中详细分析了最近几年西国的一些变故,怀疑这个宇喜多直家是很多阴谋诡计的幕后操纵者——因为他往往是最终得利者。
还暗示说,荒木村重也可能与宇喜多直家有关。
最后就是说明有意跟平手联合起来,一起在来年攻打这个大毒瘤。
……
讲到荒木村重,还有个逸闻。
说是他在城里,搞了一副平手刑部大人的绘像,问家臣应该挂在哪里。某个人提出可以跟荒木家父祖辈留下的纪念物放在一起,结果荒木村重大怒,拍案说:“平手大人是何等英豪?我们家祖祖辈辈加到一起,也不够他老人家的万分之一,岂可同日而语?”
然后专门建了一间新房子,只安置一幅画像,还时时入内叩拜。
此事传开,人人鄙夷,都说他为了溜须拍马骂自己祖宗,实在无耻得很。甚至有不少人说不屑于与他同席参加茶会了。
不过荒木村重的名声已经因为数次倒戈不能黑成竹炭了,债多不愁。
极少数有识之士指出,这厮大概是故意装成一个滑稽的笨蛋,来减轻大众印象中的威胁程度。
……
畿内及近畿的各处,除了大山群绕之中,丹波丹后自成一体不受外界干扰之外,就属若狭武田元明、北近江京极高吉那里最安静的。其他人都在各显神通。
可能是由于集权度太低,下层对领主的变更就不太敏感了。
京极高吉将女儿送到平手家之后,武田元明也送了个堂妹过来,可能是怕显得不和谐。
对此平手汎秀十分头疼,却也不能厚此薄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