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撅,不出声了。
只见仇杰将那玉锁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当摸到锁身上的“易”字时,忽然间抬起头来,问道:“小郎君,请问这玉锁你从何得来?”
陆靖元心思电转,不动声色道:“家中长辈所赠。”
苏杨儿吃了一惊,不知他为何撒谎,但转念想到,陆靖元一向机警多变,他这么说自有他的用意,当下也不敢拆穿他。
而仇杰听了,却问道:“是何样的长辈?又是何时所赠?赠你这玉锁时可曾对你说过什么?”听他一连问了三个问题,陆靖元面不改色道:“自是我爹爹妈妈,我自幼将它带在身上,那时我还小,自也不记得有没有人说过什么。”
听见“自幼”二字,仇杰面上先是一喜,但随即却突然望向了苏杨儿,皱眉问道:“那为何这锁先前在苏娘子身上?”
这一问出乎预料,苏杨儿吓了一跳,下意识开口道:“我……”
她只说了一个我字,陆靖元便“嘿”的一声冷笑道:“仇庄主,杨儿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们夫妻间的事,用得着你来管么?”说着,伸手轻抚苏杨儿秀发,苏杨儿没料到他这当儿上还不忘占自己便宜,登时脸上一红,但也只能假意配合,将身子贴近了些。
仇杰见他二人神情亲热,一举一动无不自然,俨然是一对少年爱侣,蜜里调油,先前心头存着的些许疑虑,立时尽去,哈哈笑道:“是,是,老夫多此一问了,苏娘子花朵儿一般的人物,与这玉锁原本也是极配的。”
说罢,伸手入怀,要取什么东西出来。
陆靖元心中一凛,生怕他取出什么毒物来,便即握紧了苏杨儿小手。
可谁知仇杰摸索了一阵儿,竟取出一只小匣子来,这小匣子长不逾一指,宽不过两寸,颇为精致,像极了女子盛放戒指的首饰盒。仇杰当下打开了这小匣,却见匣中只有一物,乃是一把似玉非玉的钥匙,钥身极小极微,不知是什么样的锁配了把这样小的钥匙。
只见仇杰将这钥匙捏到指间,又拿起了桌上玉锁,投入锁下,拍的一声,竟然开了。
见到这一幕,苏杨儿与陆靖元大为惊奇,二人原本以为苏千易这玉锁只是佩饰,不曾想竟是一把货真价实的真锁。
仇杰见这锁开了,忽然间虎目圆睁,嘴角微微抽搐了两下,像是想笑又笑不出来,继而转为悲戚之色,眼眶猛红,两行热泪夺眶而出,哽咽道:“打开了……打开了……”
头一抬,瞪着陆靖元,又大笑道:“找到了,十六年了,终于让我找到了。”
陆苏二人见他这样一条硬汉竟会露出这种神情,虽不知是何缘故,但也颇为动容。
苏杨儿当即轻声唤道:“仇庄主,你……”
仇杰手一挥,抹了抹脸,起身笑道:“小郎君,老夫接下来的话,你必然一时不能全信,但无妨,老夫先给你看几样东西。”说着,手一拍,几名汉子走进屋中,但见他们手中各捧着一只木盘,木盘上各盛着一副画卷。
他们共有五人,恰好是五副画卷。
仇杰上前拿起当先的一副,口中叹气,缓缓展开手中画卷,对二人道:“小郎君,你可要看仔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