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全身骨头都如散了架般,一合眼立刻就会痛醒。
苏千易身为男子,体格较二女健壮,倒也还好,仇华终日骑马,也能忍受,小玲却大不相同,她平日与苏杨儿同吃同住,养在深闺,虽是下人,却从未干过几样重活,又哪曾吃过这样的苦。此刻她抱膝蜷缩在二人身旁,忍不住低声抽噎起来。
苏千易吓了一跳,急问道:“小玲妹妹,你怎么啦?”
小玲抹了抹眼泪不敢说话,苏千易见状笑道:“你是不是想你阳宝哥了?”
小玲脸上一红,抽噎道:“我……我想小娘子了,四叔,你记起她去哪儿了么?”
苏千易看了一眼车头殷高侯,低声道:“坐在他这破车上,别说想事情了,我连自己姓什么都快忘啦,等我一下车,我就趴到他身上,说我骨头被他颠断了几根,叫他赔钱。”
小玲破涕为笑,道:“那他还不打你?”
苏千易见她笑了,也不由微微一笑,但不待答话,殷高侯忽然出声道:“小子,你们又在嘀嘀咕咕什么,白日才送走你那个小尼姑姘头,你又和这个小婢女好上啦?”
苏千易叹了口气,回道:“前辈,我们在说您这坐骑强过汗血宝马,赛过大腕名驹,可谓驴中极品,我等能叫这位驴兄拉上一回,实在是三生有辛。”
听到这话,二女皆噗哧一笑,殷高侯不觉又好气,又好笑,当即吁的一声勒住驴车,回头瞪着他道:“小子,老子知道你们几个细皮嫩肉,老子也不为难你们,就在这路边睡上一宿,但睡了这一觉后你要是还记不起我家世子爷下落,小心你这颗油腔滑调的脑袋!”
苏千易脖子一缩,但听能下车休息,又不由一喜,即可扶过二女下车,又抱下一团干料,附近拾些柴火点燃,殷高侯就近一趟,翻身呼噜声大作。
小玲倦了一日,只一着地便也睡了,苏千易怕她着凉,忙脱下外套给她枕了。
仇华这时忽然间对他勾了勾手指,低声道:“苏四,你过来。”
苏千易一怔,悄悄凑到她身前,问道:“你也要衣服么?我再脱可就精光不剩啦。”
仇华一把揪住他耳朵,低声骂道:“谁要你破衣服,我想到一个主意,能解决这个死胖子。”苏千易吓了一跳,随即面上一喜,问道:“什么主意?”
仇华微微一笑,在他耳边道:“我刚才看过了,我们已经到了天宁寺附近,我家在南边不远的小镇上有一栋宅子,我爹来做生意时经常住在那儿,这会儿应当还没走,我们引这死胖子去我爹爹那儿,到了他那儿我们就什么都不用怕啦!”
听到这话,苏千易吃了一惊,断然摇头道:“不行,这姓殷的是个十足魔头,万一他凶性大发,要害仇庄主怎么办?”
仇华小手在他胳膊上狠狠一掐,骂道:“你懂什么,我爹爹一巴掌就能拍死了他。”
苏千易吃痛暗叫一声啊哟,捂住嘴巴,喜道:“仇庄主也会武功?”
仇华冷哼一声,盯着殷高侯的背影,恶狠狠道:“我爹爹捏死他就像捏死一只小蚂蚁,不,一只小小蚂蚁一样简单,苏四,你就照我说的办。”随即一躺,转身睡去。
苏千易见状暗暗摇头,仍觉得此计不行,但转念一想:“那仇庄主虽不知道能不能制住这姓殷的魔头,可终究是仇华的父亲,我此去把她送回她父亲身边也是好的,若是仇庄主真像仇华说的这么有本事,那就更好啦!”
想到这里,心中一定,便既和衣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