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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容的视线落到了他的额角之上。
自己方才那一砸,下手真的不轻。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竟真的就这样操起花瓶,对着他的脑袋砸了下去。
倘若再历一遍方才的场景,她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次这样下手,但是在那一刻,她确实动手了,把她自被掳到这个华丽囚笼中开始、直到此刻,这长达数月的时间里所积出的所有愤怒和不满都砸了出来。
她并不后悔,也没后怕。这是对他的报复,她现在唯一有能力做出的报复。
大燕几乎等同覆亡,她失去了旧日来自父亲与李温琪的庇护,落到了这个男人的手上。
如同一盘顶峰决斗的棋弈,输家之所以为输家,原因就是技不如人,怪不得对方。
大燕天下被这个男人夺走,她失去了旧日的一切,她与他自然是敌对者,但来自这种敌对的恨意,并不足以能够让她爆发出举起花瓶对着他当头狠狠砸下去的勇气。
哪怕,就像那些无辜的前朝臣女一样,她被投到教坊司去,甚至被他简单地占有了,她也不至于会像此刻这样痛恨着他。
她的未婚夫和父亲他们,输掉了这场棋,她可以接受自己作为随同失败者该承受的命运,但是,这个天下江山的赢家,他出格了。
他说他是在报恩。多么可笑的两个字眼。
她不过是落入他手中的一只猎物。他在试图驯她,一寸寸拔去她的爪牙,一点点磨掉她的锋芒,让她最后抛弃自己旧日的一切,服服帖帖地趴在他的脚下。
就像那个元宵的夜,他特意迫她到皇城城头所见的那一幕一样。
驯兽者对狮豹如何,他对自己就是如何。
他却不知道,哪怕她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什么都不是了,她也仍是曾经的大燕朝太傅之女、未来的太子妃。
有些东西,它看不见,却铭入人的血髓,无论何种情境,都难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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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你告诉我,你对我做的这一切,真的出于报恩?”
她的目光从他额角伤处挪开,再次与他对视。
皇帝道:“你什么意思?”
“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南方因为朝廷与匪军的战事,许多人的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道上不时遇到流民。我爹他通医道,一路北上,他给不下几十个人施过药,我们携带的干粮,也分了许多给偶遇的饥民,分完了,就到落脚的驿馆里补充。你不过只是我爹施过药的其中一人而已。在他看来,这只是随手之举,他从没想过要得什么回报。所以陛下,我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今日加在他女儿身上的所谓‘报恩’,不但完全没必要,而且,”她加重了语气,“只会招致我的不满和怨恨。你明白吗?”
皇帝沉默了片刻。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必再装好人了。”
他的声音忽然带了几分冷漠。
“几天之前,我的大臣还费劲心机,替我编出了一本光鲜无比的族谱,都是扯淡。”
他扯了下唇角,仿佛笑了下。
“你知道我的名字吗?猗昙生。知道这个名字的来历吗?我告诉你。我姓猗,是因为我被发现时,一只野狗正准备吃了我,我名叫昙生,是因为那个救了我的人是个和尚,他给我起了这个名。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还养大了我,是不是?”
他看着与自己同枕的嘉容,见她定定望着自己,目光里骤然现出几分鸷意,继续道:“但是他养我到八岁的时候,却被我用劈柴刀给砍死了,趁他睡觉的时候,我动的手。”
嘉容微微皱眉。
他看她一眼,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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