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瞄准果岭

下。”说罢，朝白溶溶点点头，快步走了休息区。

    陶处长不错眼珠地盯着白溶溶，一副关心的样子问道：“今年多大了？”

    “24了。”溶溶在她盯视下感觉如坐针毡。

    “多好的年纪啊。你们算是赶上好时候了，不用上山下乡，能读书上大学，一出校门就进机关。哪像我们这些人啊，生下来就苦命，上山下乡，吃苦受累，为了一个招工指标能打出狗血来。等进了工厂，干活跟男工一样，受得那个罪啊。”她握住白溶溶的手，压低声音说：“有时候来了月事，照样扛管子，拧螺栓，什么体力活都照干，肚子疼得针扎似的，也不好意思跟人讲。”

    白溶溶忍不住看看她的脸，被化妆品遮盖下的瘢痕透出许多沧桑，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这时，传来一阵笑语声，郑处长赶紧站起来，白溶溶回身一看，竟然是大陆集团的总经理康海明，心里一慌乱，险些碰翻了桌上的咖啡杯。

    康海明穿一身白色运动装，戴一顶鸭舌帽，径直走到白溶溶跟前，爽朗地说：“你是小白吧，咱们又见面了。”

    白溶溶没想到康海明还能叫出自己的姓来，完全凌乱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陶处长见状忙打圆场：“老板，您是怎么认识小白的？”

    康海明说：“上次媒体联谊会，培训中心的地板滑，把小白同志伤着了，我把他们主任狠狠撸了一顿，然后举一反三，开展了一个月安全生产大检查。”他笑着对白溶溶说：“要不是那次你被滑倒，我脑子里安全生产这根弦也松懈了，所以，我要特别感谢你啊，我们安全大检查弥补了不少安全生产的漏洞，处置了许多潜在风险。”他扭头问身后一个戴眼镜的年青干部：“小俞，那次大检查的数字你还记得吗？”

    被称做小俞的人略想了一下，回答道：“全集团查出安全生产漏洞136项，发现风险点270多个，排除各种隐患78处，重新修订生产流程及安全流程合计59条，合计减少安全损失近4千万元。”

    康海明又对白溶溶说：“减少4千万的损失，按照我们公司的生产责任制，应该对做出突出贡献的人给予奖励，所以，今天特地把你请来，要好好感谢你啊。”

    白溶溶简直都要哭了，连连摆手说：“我可不敢当，那天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尽出丑了，能算什么贡献，您别笑话我了。”

    陶处长忙拉了白溶溶一把，笑着说：“傻丫头，老板都说奖励了，你还推辞什么。老板，要不我也也摔一跤，你也奖励奖励我吧？”

    培训中心的韩主任听了上前一步说：“我说陶大姐，你就积德吧，你摔了，把我们地板砸坏了，国家财产受损失，我们又要挨批了。”

    大家哄笑起来，康海明一挥手：“走啦，去打球吧。”他又指着白溶溶对陶露露说：“小陶，你照顾好客人啊。”白溶溶也只好随着一行人走出主楼。

    门口已经停着几辆专用的球车。康海明兴致很高，要自己开车，可是没有人敢贸然跟他同乘，纷纷向后闪避，康海明笑道：“你们这些家伙，我的技术那么差吗？”他一指陶露露和白溶溶：“来，你们上车，老司机连电瓶车都开不好岂不是笑话。”陶露露拉着白溶溶坐到车上，康海明一松离合，便轻松地驶向球场。

    陶露露乘机大声问：“老板，你说奖励人家小白，还没说怎么奖呢？”

    康海明笑道：“怎么奖？应该怎么奖啊？”康海明反问了一句。

    “既然是突出贡献，怎么也要调两级工资、分一套房吧。”

    他回过身问白溶溶：“怎么样？小白同志，愿意到我们大陆石油来工作吗？”

    白溶溶连连摆手：“我可没想过。”

    陶露露说：“那赶紧想想啊，咱们大陆石油的待遇肯定比你们机关要好得多。我告诉你啊，趁老板心情好，你赶紧狮子大开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她又对康海明说：“老板，咱们职工文化中心还缺一个副主任，你就把小白调过去吧？”

    康海明哈哈一笑：“那要看小白同志自己的态度了。”

    陶露露手往白溶溶肩头一搭：“傻丫头，还不谢主隆恩，这事就成了。职工活动中心副主任，可是副处级的，一上任就三室一厅，新建的宿舍区，条件可好了。”

    白溶溶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一个劲摇头摆手：“不行，不行，我可不行。”

    车子已经到了球场的发球区，康海明把车停好，说：“等会再说吧，先打球去。”

    郑大庆在发球区迎候，上前对康海明说：“康总，今天这一身还真像专业运动员，我看以后咱们每年也可以搞一个大陆杯高尔夫球赛，支持一下这项运动的普及。”

    康海明习惯性地四下巡视一番，对郑大庆说：“这个想法不错，既然搞了球场，就要效益最大化。这球场搞专业赛有问题吗？能不能跟国际接轨啊？”

    郑大庆忙答道：“这个具体情况还要请体育部门评估，我建议可以先把方案搞出来，一边搞比赛，一边完善设施，没有条件创造条件，这也是咱们石油人的传统嘛。”

    康海明一点头：“好，那你就先搞起来，一定要高起点，高规格，别弄业余的，那没意思。”

    康海明走上发球台，摆好球，然后熟练地摆动胯骨，双手抡起球杆，咚地一声将球击出，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众人齐声喝彩，康海明挥挥手：“你们都好好学学，以后咱们大陆石油的干部都要会点上档次的，别光知道搓麻将、敲三家。”

    大家纷纷走上发球台，跟随教练的指导练习击球。由于多数人从来没接触过，第一次击球洋相百出，有的抡空了，有的擦地，有的怎么也不会调整胯骨轴的摆动，把一旁看着的陶露露笑得前仰后合，白溶溶也忍俊不禁，掩口而笑。

    康海明走近白溶溶问：“打过球吗？”

    白溶溶摇摇头，说：“从来没打过，只在电视里看过。”

    康海明哈哈一笑，把自己手里的球杆递给她：“来，试试。”

    白溶溶想推辞，又怕不礼貌，只好接过球杆。

    康海明亲自把一粒球放在发球托架上：“高尔夫球是很高雅的运动，击球是第一步，试试看。”他像教练一样站在对面指导：“双手握杆，手和杆要成为一个整体，对，自然站立，放松点。髋和膝前屈，有点太极的感觉，手臂自然下垂，双肩有个倾斜度，左肩略高，对了，很好。”

    康海明蹲下，握着球杆下端：“挥杆，一定要球杆头部先动，感觉到了吗？球杆头带动后续动作。手臂和双肩要自然用力保持稳定，像个三角形钟摆，摆起来，身体重心移向右脚。”他松开手，看着白溶溶把球杆挥到最高点：“好，快速向下挥动，重心转到左脚，髋关节向左移，旋转，右脚根向左脚前部推，转腰，旋转击球。”

    康海明拍了一下巴掌，夸奖道：“很好，很有天分。把刚才的动作连贯起来，瞄准了球。”他一指远方：“第一洞果岭在那里，看准了吗？来，把球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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