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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过年了,满心盼望着能在节日期间小聚几日的白溶溶忽然接到洪文波的电话说,他要接待中央新闻采访团,过年不放假,不能回北京了。
这个消息让白溶溶完全不知所措,拿着听筒竟然一时无语,强忍了好久,眼泪还是流了出来。她说不清到底是因为失望,还是因为愤怒,不顾洪文波在电话里的唠唠叨叨,砰地一声把电话挂断,起身出了办公室。
特区新闻采访团由记者协会组织,是一次国家级的重点新闻活动,阿娇也带队参加,出发前还跟白溶溶通过电话,洪文波说他有接待任务,大概也是因为这件事。
白溶溶身为机关干部,当然明白个人与组织的关系,一个任务下来,个人的事再大也是小事,更何况洪文波现在还是开发区管委会的主任助理,大小也算个负责人,尽管这种级别的干部在部机关里都排不上号,但在天高皇帝远的岭南,总有他脱不开身的理由。
然而,白溶溶还是满腔怒火,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借题发挥,好像就是要以此为借口向洪文波发难,以便减轻内心时隐时现的负疚感。
“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如果刚才不是在办公室里,她一定会狠狠地把这句话甩给洪文波。分开半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一个春节假期,他就应该为她不远千里、不辞辛苦、不计一切而来,那才是爱情应有之义。忙、忙、忙,半年时间都在忙,难道只有你一个人忙?离开你特区就关张了?地球就不转了?一个小小的主任科员,芝麻绿豆大的官,总觉得得自己比总理的工作还还重要,谁信呢?难道特区人都不过年了?骗鬼吧。
白溶溶越想越气,竟然真的在心里开始怨恨洪文波。
当初他就是假积极,人家组织部门给他两天考虑,是不是愿意去特区挂职,他一天就决定了,甚至都没跟她商量,这就是说明她在他的心里早就没那么重要了。现在,连过年都不抽时间见一面,心里哪还有她呢?
她想起了大四那年的寒假,她给他写信说,她爸爸妈妈想见他,他接到信之后,第二天,买了张站台票就上了火车,一路站到江南,下车的时候腿都直了。
他那时候的热情去哪儿了?究竟是他变了,还是时间冲淡了爱情的浓度?或者是空间的距离降低了爱情的温度?
白溶溶心里完全是一团麻,根本理不出头绪,只能把烦恼都压下去,埋在肚子里。
下班的时候白溶溶没有走,她不想看到班车里那些围观的眼神,也不想早早回到宿舍,被暖气烘干的感觉只会让人更加烦躁。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越发感到孤寂冷清,空旷的走廊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让她神经变得极度紧张。
如果有个人说说话就好了,可是阿娇也出差了,说不定正在听洪文波讲今天的不愉快。谁还能像闺蜜那样倾听自己的心事呢?白溶溶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康海明。
自从上次打高尔夫球之后,他们又见过两次面,都是康海明精心安排的约会。石油俱乐部玻璃房里暖融融的下午茶,石油饭店顶楼旋转餐厅悠悠然的烛光晚餐,尽管康海明极力表现低调,还是透露出他处处都在炫耀自己的权势,正也因为如此,本来应有的浪漫情调被稀释了许多,让白溶溶内心感觉不是很舒适。她总觉得自己是一个有品味的小资派,至少并不欣赏把俗鄙当作炫耀。
然而,白溶溶还是很享受跟康海明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她不得不承认,他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许多事,他让整个旋转餐厅在周末只为她一个人服务,她说喜欢那种白底绣花的英国式古典风格桌布,他立刻让餐厅经理拿来十几款花色让她挑选。像康海明那样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能为她纡尊降贵已经十分难得,还能如此百依百顺,她还能有什么话可说?感动总是有一点,甚至还有一点感叹——如果早点遇到他或许会更好。
当然,这种感叹并非发自内心的相见恨晚,只是因为虚荣心得到满足而产生的一种纠结。
她完全明白康海明的用意,他几次握住她的手,她都没有拒绝,但也仅此而已,当他想进一步有所动作的时候,就被她生硬地推开了。
从来就没有被人拒绝过的康海明并没有丝毫的气恼,他明白,对待白溶溶这样的小女人,必须要有耐心,要持续不断地追求。他在油田钻井的时候,什么样的地质条件都遇到过,无论是坚硬的岩层,还是松软的沉积砂砾,都要小心翼翼地不停钻进,不达到设计深度绝不会罢手,因此,他向白溶溶承诺,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一声呼唤,他就会像应声虫一样立刻出现。
要不要给康海明打个电话?白溶溶举棋不定。明明是自己跟男朋友之间出现了问题,这个时候跟自己的另一个追求者通电话合适吗?而且,自己这么主动给他打电话是不是有点自轻自贱?
种种纠结,还是抑制不住那种想给他打电话的冲动,她拿起话筒,犹豫了一阵,又放下。反复再三,最终还是放弃了,默默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
就在她起身的一刹那,电话铃声响起来,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十分急促,把她吓了一跳,愣了几秒,才拿起听筒。
“喂,我找白溶溶啊。”话筒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洪亮而有力的声音。天啊,竟然是康海明,白溶溶一下子乱了方寸,竟然不知如何回答,结结巴巴地说:“啊?是、是我啊。你、你怎么?”
康海明也听出了白溶溶的声音,笑着说:“没想到吧?我是突发奇想。平时怕打扰你的工作,不敢给你打电话,今天因为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所以,才贸然打个电话,你不会怪我吧。”
白溶溶镇定了一下,说:“没有,就是有点太意外了。”
康海明和悦地问:“你下班了没有?我正好在你附近,等你下班了可以去接你。”
白溶溶看看表:已经6点半了,笑着说:“半小时前就下班了。刚才手上有点事没完,我就没坐班车。没想到你就打电话来了。”
康海明听了哈哈大笑:“这么说我是太幸运了,那好吧,十五分钟后在大门口等你。”
白溶溶挂好话筒,心情好了许多,好像拨云见日,豁然开朗了。这大概就是天意吧,刚刚还想给他打电话,他就把电话打进来了,难道跟这个男人有了心灵感应?
还有十五分钟,白溶溶掏出小镜子,打开化妆包,淡描柳眉,轻点唇红,在颈部喷了些香水,梳理了几把披肩长发,镜子里的人影便显得越发妩媚。
走出机关大门,白溶溶刚来到路边,一辆黑色奔驰轿车就缓缓从对面掉转车头,停到她前面,车窗玻璃放下去,康海明满脸微笑朝她招手。
白溶溶急忙拉开车门坐进去,生怕被单位里的人看到。
“外面很冷吧?”康海明一边关切地询问,一边很自然地抓住白溶溶的小手。
他穿了一袭黑色呢子大衣,敞着怀,里面是藏蓝色西装,系着一条玫瑰红色碎花真丝领带,整齐的大背头梳得油亮,连宽大的脑门都显得油光光。
“穿得这么正式,有什么活动吗?”白溶溶把手抽回去,解开自己的羊绒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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