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的用意,她该如何应对。
入了宫,叶宸对阿依塔道:“你先去樟鑫宫给太皇太后请安,就说我办完事情去陪她老人家下棋。”
“是!”阿依塔道。
“如果太皇太后不在樟鑫宫,你便去鼎和宫吧,她兴许会在那边。”叶宸一副对太皇太后的行踪了如指掌的模样。
婆子冷眼看她,“郡主不急去找救兵,皇太后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呢?说不定皇太后是要恩赏你呢。”
叶宸迎风微笑,“瞧嬷嬷说的,这有什么好怕的?皇太后性情慈善,德高望重,莫非会为难我一个小小的女子吗?只是日前太皇太后传召了我数次,让我入宫陪她老人家下棋,我因一直是风寒未好,不能入宫陪伴她老人家,如今难得入宫一遭,本该呢,我是应该先亲自去给她老人家请安的,碍于皇太后这边可能有什么要紧事,便先办了,这命人先过去打个招呼,也不至于失了礼数,嬷嬷说是不是啊?”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反而显得婆子小气狭隘不懂得礼数,婆子脸色青红一片,淡淡地道:“郡主请吧。”
太皇太后的安宁宫,坐落在后宫东侧,与东宫毗邻,相隔不过十余丈,是皇城后宫日照最好的地方。
阳光照在高高的殿顶上,琉璃瓦在日光的照射下发出美丽耀眼的光芒,因这边长期日照好,所以冰雪几乎不怎么覆盖瓦顶,即便是极冷的时候,也顶多是在殿顶上铺上一层晶莹剔透的冰。
正月末的天气,依旧寒冷,进入殿中,叶宸便觉得一阵暖气扑面而来,殿中烧着上好的银炭,两边窗户微微开启,有风卷入引得空气流动却不觉得冷。
皇太后坐在正殿上,身穿墨绿色绣吉祥如意图案锦缎衣裳,刚染的发丝漆黑如墨,顺服地梳成一个凌云髻,插着灵芝竹节纹玉簪,金累丝嵌宝镶玉牡丹鸾鸟纹掩鬓,耳坠上挂着金镶紫英坠子,两手各戴一只犀角雕福寿纹手镯,尽显天家富贵,贵不可言。
作为臣子之女的叶宸,见此贵人,自然拜服,依照规矩上前行礼磕头拜见,“臣女叶宸参见皇太后,愿皇太后万福。”
皇太后一贯严肃冷凝的脸绽开一抹抹的笑容,脸上的皱纹像湖面投下小石子般涟漪一圈圈地荡开,和蔼地道:“来了?快起来,地上冰凉,别跪着。”
叶宸起身,“谢皇太后。”
皇太后满意地点头,“你的礼数很是周到,可见你母亲教导有功。”
叶宸扬唇露齿,“臣女有今日,多亏了母亲的教导。”
皇太后嗯了一声,“可见你这个丫头也是懂得感恩之人,哀家很是喜欢,往后若有机会,多些到哀家的安宁宫走动走动。”
“是,叶宸会常入宫给皇太后请安的。”
皇太后扬起手,“还愣着做什么啊?给郡主上茶啊。”
“是!”宫女应声下去,片刻便端着茶汤上来,茶汤的热气萦绕,茶香扑鼻,茶汤清澈,可见是极好的茶叶。
“谢皇太后赏茶。”叶宸不无感恩地道。
“坐下来,与哀家说会儿话吧。”皇太后道。
“是!”叶宸十分乖巧地坐下。
入座之后,皇太后对叶宸的态度十分满意,于是便直入主题了,“叶宸啊,你可知道你父亲要与你母亲和离?”
叶宸一怔,仿佛才知道此事,“竟有这样的事情?臣女不知道。”
皇太后嗯了一声,“那你如今知道了,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叶宸面容惋惜,“父亲为何要与母亲和离呢?这家庭离散的事情,放在任何一个子女面前,都是极为不情愿的。”
“你真的这样想?”皇太后盯着叶宸问道。
叶宸叹息一声,“自然是的,哪家的子女不希望父母安好,和顺和美?”
“你懂得这样想便最好了,”皇太后不由得露出了笑脸,“你父亲大概也是一时糊涂,你这个做女儿的,便多劝着点,你的话,他应该会听的。”
叶宸忧愁地道:“皇太后有所不知,臣女在府中便仿若个透明人,无人会接纳臣女的话,这些年,臣女跟父亲说话加起来也不到一百句,所以,臣女怕无法劝说父亲,辜负了皇太后的期望。”
皇太后嘴边的那一抹笑容瞬间凝固,渐渐地又展开,只是多了几分寒冷的意味,“刚刚哀家还说你懂事呢,却想不到你这么快就让哀家失望了?”
叶宸连忙摇头,“皇太后不要误会,并非是臣女不愿意相劝,只是臣女人微言轻,怕劝了,父亲也不接纳。”
“你没试过,如何知道他不会接纳?”皇太后心底冷笑,她怎会不知道叶隆休妻是为了她?她一味装糊涂,看样子,倒是十分乐见两人和离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