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像是能蛊惑人心一般,杨宁清从没有哪个时刻,这么两难抉择过。最终掀开了被子,只脱了靴子,抱着她和衣躺下去。她像个八爪鱼一样,搂着杨宁清的腰,很小女人也很无助的那种。
“你能告诉我,是我哪句话触到你底线么?”在黑暗中,杨宁清睁眼望着模模糊糊的帐子,长叹了一声。
“总之你不能提他。”在他怀里,苏挽月闷声回了一句。
“你是要借我忘了皇上么?”杨宁清仍是不怕死问了一句,话音刚落,就感觉苏挽月像个龙虾一样要蹦起来,立马被自己一掌按了下去。
“你信不信我打你!”苏挽月咬牙切齿。
“我不喜欢做替代品。”杨宁清难得冷酷,同她说这么句话。
他虽说不想斜瞥天下的气魄,但任何人都有自己的尊严,他不会因为喜欢一个人,就因为她投怀送抱,就不问缘由地受宠若惊。杨宁清也是聪明人,他知道苏挽月和朱佑樘的感情深厚,凡属深情厚谊,要割舍起来,往往如断臂止血,需要狠心再狠心,其中辛苦也不堪言语。
“我没有把你代替他,我知道抱着我的是你,你也的确有让我安心的力量。”苏挽月回了一句,她已经没刚开始那么狂躁了。
在黑暗中,感觉杨宁清全身都紧绷起来,很僵硬,手往上,想要去摸他脸上的表情,却被他的手一把拍了下来,“别乱动。”语气有些凶,但又有点温润的味道,不似朱佑樘,即便是说情话的时候,也是冷酷非凡。有些人天性善良稳重,有些人天性冷艳决绝,这些都是老天爷赐予的东西,就算后天强求要去改变,真正成功时,你也已经丧失自己了。
“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苏挽月老实了下来,问了句。
她刚洗过的头发很柔顺,有种绸缎般微凉的触感,撒在杨宁清脖子上时,微痒。也没有伸手抱她,只是虚放在她后背上,没有再动过一下。苏挽月的这个问题,对杨宁清来说,好像是从没有想过一般,被她问起来,才开始思索了半晌,“带你回固原,在那没人能欺负你。”
“在这也没有啊。”苏挽月觉得自己定义“欺负”两个字的含义,应该同杨宁清不同。
“让你干那么多粗活还不算?把你送去那种地方还不算?”杨宁清这两个反问句,明显带着些懒得多说第二遍的霸道。很奇怪,某些情绪,就像被丢进凉水里的烙铁,忽然坚硬起来,没有办法去苟同。
“陶格斯是你什么人?”苏挽月突然之间,想起了心中还有这个疑惑,“她戴着我当年交给你的耳环,那应该是你娘亲的遗物。”
这句话一问出来,就是如死一般的寂静,静到苏挽月都有些错觉,觉得杨宁清已经睡着了。没有再说话,苏挽月觉得自己好像说错了话,就如同杨宁清先前三番两次问起朱佑樘一样,自己同样触及到了他的底线。
“她是我妹妹,那对耳环的确是你给我的那对。好眼力,这么久好记得。”杨宁清平缓又冷淡说了出来,两个在黑暗中相拥着的人,却感觉离那么远。各自都有各自足够长篇大论的故事,但那故事似乎太长了,都懒得在开口一样。
“那陶格斯本来姓杨?她不是嫁给鞑靼首领了么,就是蒙郭勒津的可汗?”苏挽月猛然抬头问了一句,她现在终于明白先前杨宁清的感觉,对于自己非知道不可的事情,哪怕是别人的伤疤,也要问个清清楚楚。
“谁告诉你的?”
“那钦。”
“你今晚问出了挺多事啊……”杨宁清感叹了一句,黑暗中模糊了她的脸庞,但看得见她眸子里星星点点的亮光,被这双眼睛望一下,心似乎就漏掉了半拍。
就算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苏挽月也能感觉到气氛微妙的变化。人有时候很奇怪也很可悲,只要想着那件事是有价值的,你就会无限放大哪怕微末的价值,而忘了其中经历的屈辱和挣扎。要是能选择,苏挽月肯定不会让那钦占尽便宜,但在那种情况下,唯独能做的,就是收回些报偿,所以最后苏挽月甚至都要了他的命。
“我在那钦身下的时候,以为自己要逃不出来,心里忽然有种想法。要是能自我催眠那一切不是耻辱,我或者会像其他陪酒的女子一样,人生在须尽欢。你说,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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