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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釆屏碍于她是刘思的母亲,不敢还嘴,只能强自忍耐下来。只是她再如何坚强,也觉得有些受不住了,此刻,听到欧氏的劝解,她不由摇了摇头,强忍眼泪说道:“不,其实我现在也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他了,退婚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
上马车前,还骂了顾釆屏很多难听的话,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口口声声都在指责顾釆屏不该霸占着自己的儿子,她跟本配不上刘思,她若是识趣的话,就该主动退婚,放刘思自由。
这丁氏在婆家跟前怂,偏偏在顾釆屏面前硬气地不得了,横挑鼻子竖挑眼,大概因为不是自己挑的,怎么都看不顺眼,想要退亲又不敢,只能指桑骂槐,鸡蛋里挑骨头。
最终,到底让这些人赖上了马车。
上车前,她不过略说了她几句,她就哭哭啼啼的,好像她怎么着了她似的,连着她那一家子,都对她怒目而视。
刘思可是只是派人接她和她的小儿子,毕竟,只有他们跟刘思有血缘关系,她倒好,一个不拉全带上了。
也不想想,她的丈夫、婆婆、小姑、侄女又跟刘思有什么关系?
她自己改嫁,对刘思不管不问,这几年,几乎都是秦家帮她教养儿子,现在见儿子发达了,倒是一点都不害臊地拖家带口地贴上来了。
想到刘母丁氏拖着一家子去京城投靠刘思,欧氏就忍不住想要“呸”她一声,她怎么好意思?
欧氏显然也知道,又说道:“至于丁氏的话,你不必放在心里,你跟刘思已经订下了婚约,不可能更改,她再不喜欢也无济于事。”
顾釆屏虽然依旧忧虑,但还是勉强笑着向她道谢,只是,她心中的担忧,并不只这一点。
顾釆屏脸上带着几分愁思,欧氏握着她的手叹息地说道:“你别担心你奶奶和弟弟,你弟弟长大了,都十来岁的人了,过几年都能娶媳妇了,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你早晚要嫁出去,顾家到底还是需要他来支撑。”
这几年,欧氏跟顾釆屏时常往来,两人感情一直很好。
中间一亮马车上,刘思的未婚妻顾釆屏,正跟欧氏坐在同一辆马车上,赵犁不愿意挤在车厢里,就在外面跟车夫坐在一起,偶尔还帮忙赶一会儿车。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些立功的将士们的家眷。
秦归、孙吉都由秦佑安做主,在应天府时,就娶妻了,他们的妻子,已经先一步从应天去京师了。
这都是从秦庄过来的家眷,包括秦归、孙吉、刘思赵笙等人的父母亲人。
另一边,在前往京城的道路上,三十几辆马车,正在一千士兵的保护下,以一种不慢的速度前进着。
谁在骂我?
正在御花园里辣嘴摧花的小黑,突然打了个喷嚏,将嘴里的花瓣全喷了出来,它摇晃了一下的脑袋,疑惑地四处张望了一下,仿佛在问:
秦姝笑得不行,“你呀,都当了皇帝了,还这么孩子气。还有小黑,我听说,它这两天闯了不少祸,闹出不少笑话,被人又拿它没办法,我看以后这宫里是没人敢惹它了。”
小黑到了皇宫里之后,依旧是驴大爷,除了秦姝和秦佑安,见了谁都爱答不理,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好在小黑乖觉,通人性,还会讨人欢心,佑安很喜欢它,倒也不以为意,一直纵容它。
小黑之前还跟着秦佑安出去打过仗,只是出去一次后,就受不了了,它从小就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哪受过这种罪,再也不肯随他出去了。
前段时间,佑安突然想起了小黑,就派认将小黑从应天接了过来,前几天才到。
秦佑安也笑了起来,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原来娘也听到了,儿子也是觉得好玩,小黑懒散,好吃懒做,有时候还喜欢到处乱逛,我也是怕它出什么事,被人给宰了,这才一时兴起,给了它一个金牌,后来想着没有必要,想给它摘下来,它反倒不肯,给我闹起脾气,儿子也没办法了。”
秦姝点头,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个趣事,说道:“我听说你最近给了小黑一个御赐的金牌,挂在了它的脖子上,是也不是?”
秦佑安不置可否地道:“是老大不小了,等那顾姑娘到了京城,就让他们完婚。”
秦姝又道:“还有刘思,连秦归,孙吉他们都娶妻生子了,他到现在还没完婚,这次他那未婚妻想必也来了,正好让他们完婚,不能再拖了,否则,顾姑娘可就真成老姑娘了。”秦姝想到刘思,不由感叹地说道。
若是没有母亲,他们哪有现在的福气。
秦佑安则挑眉说道:“这些年来,娘也不曾委屈了他们,他们来到咱们家的时候,就已经在享福了,以后只是更加享福罢了。”
秦姝含笑道:“这就好,我跟她也好几年没见了,如今赵笙出息了,他们两口也该享享福了。”
秦佑安想了想收到的情报,说道:“三天之内,应该就能到达。”
“对了,欧氏他们应该快到了吧?”秦姝问道。
现在慈宁宫已经在修建当中了,秦姝再推脱可就矫情了,到底是儿子的一片心意,只是心里暗暗想办法,从其他地方补偿儿子。
颐和宫原本是太妃们颐养天年的地方,周太后掌权后,太妃们有意无意地被人遗忘,宫人只知道奉承极乐宫,哪会去管太妃们死活,更别说修缮颐和宫了。
“那则么能行?”秦佑安皱眉,“母后将儿子教养这么大,又还帮着儿子打天下,如今儿子登基为帝,岂能再让母后受半点委屈?这颐和宫年久失修,很多地方都腐坏了,还有几处都漏雨了,如今虽都修缮过了,表面上看不出什么问题,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塌了,儿子怎能放心娘住在这里呢?”
秦姝无奈地说道:“我一直说,住在颐和宫挺好的,做什么非要新建宫殿,劳民又伤财,建国之初,要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要将银子都用在刀刃上才好。”
秦佑安有些遗憾,虽然他已经命人加班加点修缮慈宁宫,但是,之前的极乐宫毁坏太厉害了,这次又要盖建,还要控制音量,不得影响到隔壁太后休息,工程并不比新建宫殿来得轻松,因此,现在,慈宁宫还远远没有建好。
等她们走远了,秦佑安方道:“娘,朕已经命礼部择定吉日,就在本月二十五号举行仪式,正式上徽号,册宝、册文,宝文均已准备妥当,各大臣家眷想必也都到了京都,唯一可惜的是,慈宁宫尚未修建完毕。”
其他嫔妃则不甘不愿地随着萧贵妃告退了。
秦佑安闻言,立即同意了,看向萧如萱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满意。
都说萧贵妃不偏不倚,还不争宠,全是骗人的,现在狐狸尾巴不是露出来了?生怕皇上多看她们一眼,分了她的宠。
萧贵妃侍寝的次数多,想必也不稀罕跟皇上相处,可她们却是好不容易才见到陛下,就不能让她们在皇帝面前多待一会儿吗?这么急做什么。
林美人更是直接拉下脸来,脸上写满不服之意。
原本见到皇帝,而脉脉含情,含羞带怯的众嫔妃们,闻言,脸色都是一变,看向萧如萱的眼神中,都隐含埋怨之意。
萧如萱神色却没丝毫不变,对秦佑安的另眼相看,似乎也没什么激动之情,她察觉到皇帝跟太后娘娘似是有话要说,便主动说道:“时候不早了,皇上,太后娘娘,还请容许妾身先行告退。”
其他人就想要嫉妒也嫉妒不起来,在没有皇后的现在,贵妃就是老大。她们可不敢得罪她。
在后宫里,也只有萧贵妃,才有这种被特殊待遇,连赵贤妃都没有。
“谢陛下!”萧如萱等人这才直起身来。
“谢母后。”秦佑安入座之后,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这看向看下的嫔妃道:“贵妃免礼,其他人也都起来吧!”
秦姝抬手虚扶,笑道:“不必多礼。”又指着左边的椅子道:“坐吧!”
尽管如此,秦姝还是以自己的方式,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秦佑安,影响着他的决策,继而影响着国策,会不至于影响到母子之间的感情。
但秦姝也知道分寸,不会真得过界,对政事指手画脚,更不会主动插手政事。当秦佑安询问的时候,她会仔细给他分析,并做一些假设,至于怎么决断,全靠秦佑安自己。
秦佑安知道她的来历,知道她眼光更加长远,很多事情他身在局中,未必就能分得清好坏,但秦姝不一样,她能一眼看穿本质,因此佑安也喜欢听听她的意见。
而秦佑安作为皇帝,也不需要天天来,隔两三天来一次即可,可是他无论多忙,不拘什么时候,都会过来请安,略坐一坐,风雨无阻,有时候还会跟秦姝谈论一下政事。
秦佑安面无表情,看都没看她们一眼,直接上前,走到秦姝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以萧如萱为首的嫔妃们立即向皇帝盈盈拜下,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转眼间,秦佑安已经进了上了台阶,举步进了正殿。
这时,秦佑安已经进了颐和门,转过影壁,大步走过来了,身影所经之处,宫女太监都矮下了半截。
萧如萱三人忙起身,皆屏息恭迎皇上,其他低等嫔妃都静静立在她们身后。
辛氏则目瞪口呆,神色微微扭曲,实在不知道自己心里是开心多些,还是失望多一点。
话音未落,满室肃然。
哪知道,就在她自信满满地等待太后询问的时候,她却突然听到颐和门外,传来内侍又尖又高的嗓音:“皇上驾到!”
只要赢得了太后的喜欢,皇帝的宠爱也就接踵而来了,赵氏不就是个好例子吗?
虽然都是奶娘和宫女照顾女儿,可她也是时常过问的,就是为了应付现在的情况。若是能在太后面前,显示自己的慈母之心,必定会给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绞尽脑汁地回想女儿的情况,准备待会儿太后问起,她好回答。
现在,机会却是来了。
大公主马上就一周岁了,却连个名字都没有,只有太后偶尔问一问,陛下竟是仿佛没这个女儿似的,提都没提过,亏她当初还想着要靠女儿翻身,谁知却不过是空欢喜一场。
辛氏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欣喜。
秦姝问完了两个孙子之后,想起自己唯一的孙女,便又看向辛氏。
既然旭儿认她为母,她自然要对他好。
萧如萱这才恭敬地道:“这是妾应该做的。”
秦姝不时地浅笑着点头,说道:“你很好,对大皇子,你也很尽心。”
萧如萱也说了说大皇子秦旭的情况,只是她说得就没那么声情并茂,趣味盎然了,跟太后一问一答,显得十分呆板无趣,但她神色认真,提起大皇子语气也带着慈爱,可见,她对大皇子是上了心的。
因为孩子都太小,秦姝也不会每天都看他们,只隔几天让人抱来见一面,等他们略大几岁,再来请安不迟。
赵涵秋正在跟秦姝说她的儿子——秦晙,小名毛毛的一些趣事。
下面各嫔妃心思各异,秦姝那里,倒是其乐融融,喜笑颜开。
现在爹娘已经随哥哥来到了京城,她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给母亲传递个消息,母女俩见一面,让她再去太后娘娘那里求求情,给自己升一升位份,要不然,她根本没脸出门见人了。
好在,她有个好兄长,要不是看在她兄长是武定伯的份上,她早就被那些宫人给欺负死了。
周真儿在最初进宫之时,吃了教训,又被封了一个最低的位份,最近又被身边的嬷嬷解说了一番宫里的规矩,倒是知道一些好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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