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琐事与进京

些好歹，现在她身份低，开口说话倒是自取其辱。若非现在宫妃太少，她就是连给太后娘娘请安的资格都没有呢！

    事实上，在皇上登基之后，一次也没召她侍寝呢！这不免让她有些底气不足，就是不满，也不敢去闹。

    可惜，没有人关心她的心思。

    她甚至都替陛下生下了长女，却连个嫔都没混上，而和嫔又算什么东西，区区一个刚进宫的新人，竟然就位列九嫔之一，比她的位份都高一级，见了她还得行礼，这让她的脸往哪儿放？

    比林美人更不满意的，则是辛昭仪。

    她自忖各方面都不输给苏氏（和嫔），两人同时进宫，可她位份却偏偏比她低了好几级，她心里实在是很不服气，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明明陛下先召她侍寝的，而且看起来还挺喜欢她的。

    林美人见没有自己的位子，不免有点闹小情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就隐没了。

    秦姝给嫔以上的嫔妃赐座，加上新来的和嫔，也不过三人有资格入座而已。

    两人都恭敬应是，看其神色，和嫔若有所思，而林美人则有些不以为然。

    行礼过后，秦姝又和善地跟两人说了几句话，让她们好好服侍陛下，早日为皇家开枝散叶，最后又隐隐提醒她们安分守己，不要恃着宠爱就兴风作浪。

    红莲军的这些女人，大概都不在她的喜欢范围之内。

    但他却封了赵涵秋为“贤”妃，可见是期待她更加贤惠一些，更对得起她如今的封号。

    就连赵涵秋，也不是秦佑安喜欢的类型，不过是因为母亲喜欢她，她又能让母亲欢心，他才爱屋及乌，才对她略有青眼。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美貌的女子。

    而对于那些美貌无比的女子，他可能碍于皮相，也会多多宠爱，一旦她们做错了什么事，或者说错了什么话，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抛杀，反正死了一个，还有别的补上。

    比如，这一世，他看清楚了沈静芳的真面目，几十年的感情，竟然说弃就弃了。

    一旦让她们不贤德了，不守礼了，转眼间，他就能将她们无情地舍弃，别管她们谁不是给他生下过儿女。

    对他来说，女人只要乖乖地给他生孩子就好了，蠢点没关系，就是不能生事。

    幸好，这一世他的脾气比前世好了许多，否则，他早将周真儿给拉出去砍了，说不定连尸体都找不到。

    佑安最喜欢柔顺贤惠，又谨守礼法的女子，对于这样的人，他总会多一分重视，比如沈静芳、萧如萱，最讨厌多事又愚蠢的女人，比如周真儿，他现在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

    佑安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她也心中有数。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清楚。

    和嫔一身书卷气，却又不清高自傲，十分柔顺贞静。怪不得两人出身差不多，却是和嫔封为九嫔之一，林氏却只封了区区一个美人。

    秦姝打量了她们一番，和嫔和林美人都是真正的美人，一个纤细柔美，一个纯洁又妩媚，单论外貌，林美人自然更胜一筹，天真中又带着一点魅惑。但是论气质，却是和嫔更甚一筹。

    礼毕，新晋的和嫔和林美人，又单独上前给太后行礼。

    众人大概等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秦姝就从后面的寝殿缓缓走来，刚在宝座坐定，萧贵妃就开始带人行礼。

    小苍之前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半个月前，它才突然出现，给秦姝带来了祁五的消息，休息一晚后又飞走了。

    秦姝还让人寝殿和后罩房之间，准备了一个鹰架，专门为小苍准备的，

    如今，正在新建中的慈宁宫，大体上亦是按照这个规制来的。

    而秦姝平时起居坐卧，则在后面的第二进，也就是所谓的寝殿，有甬道与颐和宫相连，跟前殿一样，亦是殿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后檐明间开扇门，过穿堂，可直达第三进的后罩房。

    颐和宫除正殿之外，还有两侧的东西配殿。

    两边东、西梢间则为暖阁，皇太后偶尔留人说话，或者单独召见某个亲近之人，就会在东、西暖阁里。

    虽然明间正前方的宝座上，空无一人，但众人还是下意识地屏气凝神，眼睛都不敢乱动，只有第一次来请安，且性子较为活泼的林美人好奇地偷偷打量了一番。

    一行人上了台阶，在宫女的带领下，进了正殿。

    进了颐和门，过了影壁，便是正殿颐和宫，也就是前殿，殿坐北朝南，面阔五间，进深三间，台前出三阶，中设御路石，月台左右亦各出一阶。

    得到得到传唤后，才恭谨地举步入内。

    闲话少说，此刻，萧如萱等人正在颐和门外的小广场上候着。

    如今他们都已经派人去秦庄接他们的家眷了，想必在皇太后正式上徽号前能赶到，也好给太后行庆贺礼。

    虽然细细分出一、二等，但平时提及的时候，并不会特意点出来。比如一等伯和二等伯，只是待遇上有些差距，其实爵位等级还是一样的。

    刘思被封为一等长兴伯，孙吉被封二等兴安伯。

    其次，便是赵笙了，二等荣昌侯。

    本朝废除前朝的子、男爵位，只设公、侯、伯三等爵位，而按照铁券，又可细分为七等，即一等公、二等公、一等侯、二等侯、三等侯、一等伯、二等伯，各个等级所领的俸禄都不同，在宽恤等方面的待遇也略有区别。

    之后，秦归便并立即率军南下，攻打蜀王，等他得胜归来，说不定还能被更进一步。

    至于秦佑安曾经的小伙伴们。在建隆元年，第一次大封功臣时，秦归功劳最大，甚至还干掉泽王了，割下了他的首级，在对抗外族时，亦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因此被封为一等长信侯。

    而锦衣卫指挥使，就是他一直以来的亲卫——赵笙。不但如此，他还以军功加封为二等荣昌侯，虽然只是普通的世袭，每承袭一次，爵位都会递减一等，但还是天大的荣耀了。

    秦佑安的亲军，则为“锦衣卫”，不但掌管皇帝仪仗和侍卫，还负责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

    但也有一些家长开明之人，将女儿送进来历练，反正只是三年而已，出来后照样嫁人。也有为了逃避联姻，或者在家中处境艰难走投无路的贵女，选择偷偷加入红莲军的，有了红莲军的庇护，就是家族也绝不敢刁难，还变相给自己找了个大靠山，说不定还能给自己混个前程出来。

    贵女们也有加入红莲军的，只是她们有家族拖累，限制太多，而她们对红莲军的条件，也不是很看得上眼，她们更喜欢做风风光光的诰命夫人，她们身娇肉贵，身上添一道细细的疤痕都要哭死觅活的，这样的人，岂会喜欢舞枪弄棒，流血流汗呢？因此，想要加入的人着实不多。

    可惜的是，红莲军的招军越来越严格，而且自有她们独有的一套规则，会进行多方面的考察，并非越优秀，就越容易加入，相反，那些条件不够好，心性却过关的人，或许更容易被招收进去。

    这些女子出来后，亦是十分独立，还可以自己赚钱养家，又有武力值，在家里很有地位和话语权。

    一直到了后来，只要有女子从红莲军退役之后，身份立即水涨船高，就算年龄大一些，也不愁嫁，不知有多少人家抢着娶，竟是像是镀了一层金一般。

    因为这些优渥的条件，想要加入红莲军的女子，数不胜数，更别说，红莲军女将们，还是被皇帝册封的，那是多大的荣耀，比册封什么夫人威风多了。

    秦姝有点子，有技术，有人，有地位，秦佑安登基后，秦姝也又有了时间和条件，于是，几个月后，红莲军旗下的作坊、店铺乃至医馆，宛如雨后春笋一般，遍地开花，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遍布全国。

    加入红莲军，不但可以识字习武，还可以学习一技之长，最少服役三年，方可退役。退役之后，还可优先进入红莲军旗下的产业工作。

    尽管如此，选择退役嫁人的还是占据绝大多数。

    她们也可以选择不嫁人，会被编为精兵，终身为红莲军效力，她们才是红莲军真正的武力，将来，红莲军会为她们养老，记入功德碑，牌位入红莲军功德庙，享祭祀，只要红莲军存在一天，她们香火祭祀就不会断绝。

    红莲军的普通士兵可以嫁人，可是一旦嫁人，就必须退役，并有丰厚的补偿作为嫁妆，而她们空出来的位置，就会由新人补上，一个萝卜一个坑。

    而红莲军不会再扩军，控制在一万人以内，若是再增加人数，恐怕会触碰到佑安以及文武百官等人的敏感神经，到时候，只会给红莲军招来灾难。

    她们是皇太后的私军。

    而京城内、外，也都建有红莲军营地和校场，跟新建的京师三大营区分，另成一体系，只听皇太后的命令，对皇太后负责。

    而颐和宫内的侍卫，便是以路青苗为首的红莲亲卫军，路青苗更是被皇帝封为正五品带刀侍卫，平时跟随皇太后左右，保护、侍奉皇太后。

    秦姝身边伺候的宫女十二人，太监十二人，嬷嬷四人，共二十八人。

    秦姝搬进来之前，进行过修缮，秦佑安打算日后将这里拆除，建成慈宁宫的花园。

    在前朝，周太后之外的太妃们，就住在此处。

    秦姝暂居的颐和宫为三进，位置在原本的极乐宫，现在的慈宁宫以西，往年也曾做过太后太妃的居所，只是年代日久失修，已经不适合常住了。

    秦姝点了点头，说道：“请人去前殿吧！”

    秦姝用过早饭之后，大宫女丹琴方恭谨地说道：“启禀太后娘娘，萧贵妃、赵贤妃率领后宫诸位嫔妃以及新晋的和嫔、林美人已经在颐和门外候着了。”

    等穿戴完毕，已经半个时辰之后了，外面天色已经大亮。

    头上戴着累丝金凤钗一对，赤金填青石寿字簪一对，耳朵上戴金镶珠翠耳坠，手上戴碧玺香珠手串、绿宝石金戒指等。

    即便是便服，也足以显出其身份之特殊。

    秦姝今日并没什么要见之人，便穿了大红底绣龙凤纹的长袄，下穿一条明黄底绣祥云暗纹长裙，脚穿缀着珍珠的明黄绣鞋。

    但接见命妇或者见外客的时候，就必须穿常服了。

    常服虽然能代表身份，但太死板了，显不出她们的美貌和各自的特点来。

    因此平时，秦姝只穿便服，就是嫔妃们，平日里也以穿便服居多。

    皇太后的礼服、常服跟皇后服饰等级是一样的，只是细节上略有不同，加以区分。

    比如，秦姝的常服就包括，龙凤珠翠冠、大袖衣霞帔，红罗长裙，褙子等，衣服用织金龙凤纹，礼服就更不用说了，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好在礼服也只是大节日里，或者特殊时候才穿。比如说，秦姝上徽号的时候，就必须穿隆重的礼服了。

    在宫里，若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秦姝绝不穿太后的礼服和常服的，实在太繁琐了，即便只是常服，对她来说也也颇为累赘。

    丹琴带领几个宫女，从外间鱼贯而入，服侍秦姝洗漱更衣。

    其实，这时候，她已经在空间里锻炼过了，因不喜睡觉时，在屋子里留人，因此，宫女被都在外间。

    这天，天刚麻麻亮，秦姝就已经醒了，开始喊人服侍。

    时间已经到建隆元年三月中旬，正是春暖花开，万紫千红的时候。

    建国之初，原本就有很多事情要忙，但秦佑安还是紧着这件事来办。

    因为隆重，所以，需要稍长的准备。

    皇太后为尊号，“仁圣”为徽号，上徽号时，有比较隆重的礼仪，徽号可以多次累加。

    以前徽号为尊号的别称，但是秦佑安登基后，颁布新的大佑制，就将徽号和尊号分别开来——

    徽号，即在皇帝、皇太后、皇后、太妃们生前所加的表示崇敬褒美的称号，那些嫔妃一般是上封号。

    秦姝虽然已经被尊为“仁圣皇太后”，但其实，并没有正式上徽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