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青衣看浴火哭的面浮筋出,又抖着肩膀好不可怜,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但她也明白黑三郎和温玉此番教导很是必要,为免日后浴火再因无知莽撞而遇险,她只能硬生生忍住劝阻的想法。
“娘娘——娘娘我错了——”无人安慰的浴火哽咽着扑到青衣怀里,一面胡乱蹭青衣的肩膀,一面哑声哭道,“娘娘不要讨厌浴火——”
“娘娘最喜欢你了!”青衣忙来回摸着浴火的小脸心疼道,“不哭了啊!有道是吃一堑长一智,下回记着你爹爹的话就好。”
“嗯……”浴火撒娇般的将脸埋进青衣的肩窝里,又用了软软的鼻音答应道,“以后我再不随便打别人了!”
边上的黑三郎和温玉听了这话又齐齐露出不甚赞同的神情,但顾忌青衣,他们便未曾开口。
青衣拍着浴火的脊背哄了会儿,然后又听得温玉轻声问黑三郎道:“浴火袭击那个奇怪的家伙虽然鲁莽了些,但反过来看,也算是试探了。想来你突然灵气逸散皆是因为打草惊蛇的缘故。”
“他也是强弩之末了。”黑三郎冷笑道,“我的本体又岂是那般容易封印的,那家伙以自己的身躯做镇石,日夜受地心炎火的烤炙,若非这客栈的主人替他千年一回的修补残躯,他早就被我的真火燃烧殆尽了!”
“之前厨房冒火,可是因为他出来了?”青衣心有疑惑,便忍不住问道,“可是后来妖怪围攻我的时候,他又出来救我,这又是什么缘故?”
“我许久不曾回本体修炼,灵力亏损甚多,此次回去修炼时又暗中探看了一下他的情况。”黑三郎皱眉道,“但是奇怪的是,他竟然也醒了。想来是客栈主人即将回来,而他又自知自己撑不住了,这才跑出来找胡嵇要宝物,好撑到修补之日。只是他原是镇石,一旦挪移,地心火便会如失闸之洪,汹涌而出。我虽然及时拦截了大半,但还是有残火溢出了——”
“照我看,他救你并不是全为你。”温玉也若有所思道,“他死守烛龙那么久,应该也知道烛龙精魂离体之事。就算他不知,料想也会有其他妖怪通传于他,但他却并不曾因此有所动作,许是不以之为患,又许是无能为力,如今还很难说。而这客栈原是属于那尚未现身的客栈主人的,他作为镇守客栈的仆从,自然是有责任守住客栈的所有物,更何况你并不是寻常的伙计,倘若他日他们不敌烛龙之力,说不定还会用你做援力。”
“什么叫用我——”青衣不解道,“我怎么可能助——”
话音未落,她脑中一个激灵,却是跳出一个可怕的猜想出来。
“莫非——”她不甚确定的来回看黑三郎和温玉,待瞧见他们都神情凝重之时,她这才难以置信的喃喃道,“如果真是要那样,那当初他们为何又同意将我交给胡嵇?”
“你于妖怪来说,就等于活生生的灵物。”黑三郎面有忿色道,“群妖之中,唯独胡嵇不曾动心思吃了你。这也是我之前放过他的缘故。将你安置在他的庇荫之下,自然是好过交给其他蠢蠢欲动的妖怪手里。”
“青衣之事已有定论,倒可暂缓。只是现在他已经知道浴火的存在,怕会对浴火不利。”温玉沉吟道,“我们须得想个万全之策。”
浴火年幼,不懂那等复杂的事情,这会儿黑三郎和温玉都一脸严肃的说正经话,他窝在青衣的怀里,也只眨巴着黑亮的眼睛不停的偷看黑三郎。
黑三郎似有所觉的转眸看他,见他惊慌的别开眼睛,便忍不住笑了。
“过来!”他朝着浴火伸手道,“让爹爹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浴火又喜又怕,喜的是黑三郎叫他了,怕的是他要是过去,说不定又要挨骂。但磨蹭片刻,对亲近黑三郎的渴望终究还是压过了被训的害怕。
“爹爹……”他一点点蹭到黑三郎的跟前,待看见黑三郎眼中并无厉色,他立马又欢快的扑到黑三郎的身上,并连声叫道,“爹爹爹爹,我已经快跟你一样高了!”
“唔——”黑三郎巍然不动的任由浴火将脑袋往自己身上蹭。只是如今他只比浴火高那么一点点,为了方便摸头,他不得不暗中虚抬了下自己的脚位。
他做的极为隐秘,只当没有人发现,但眼尖如温玉,早已尽数看清了。若非他及时佯装咳嗽的压盖笑意,只怕这会儿大家都要尽知了。
只是被黑三郎摸了几下脑袋,浴火马上就忘记了之前挨训的事情,并只管兴奋地叽叽喳喳道:“爹爹你会一直这个样子吗?我马上就能长大了,到时候我就比爹爹更高更厉害啦!”
“你离长大还差得远呢!”黑三郎嗤笑道,“等你什么时候能不靠你娘娘的血就能化形了,再来说这大话!”
看着那对如同照镜子般的父子在一起说笑,青衣微笑之余,只觉眼眶微热,仿佛心底的欢喜都要从眼中满溢而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