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他日后,心事莫再深藏。
甚至于就连她离开之前特意准备的那些伤药,也并不是给他一人准备的,而是嘱咐他和五弟一起平分,因为那时他在黑市打擂容易受伤,而五弟则是常常进山狩猎易容易流血。
可是,
他在她心里,到底算什么,到底算什么?
是因为自己不擅长表达,所以她看不出来,所以她不懂?
她就这样一走了之了,信上曾言明要离开一年,这却只是为了二哥的病而已。
若不是二哥尚未被治好,她是不是也真要像三哥说的那样,这一走,就再也不回来了?
黑鹰眼眶红彤彤的,他背转过身用力揉了下眼角。他努力整理自己的心情,忽然身后传来黑狗的示警声:“黑鹰,小心。”
黑狗风驰电掣,闪电般的冲过来扑倒黑鹰滚向地面。
“吼。”
月夜下,一头威风凛凛的大老虎,皮毛白的发亮,像白雪一样。
它刨着爪子敲了敲地面,之后像鄙夷似的,很不屑地瞥眼鹰狗二人。
这两个人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咋傻了吧唧的,
难道在地上打滚很好玩?
大白又吼了一声,之后学着鹰狗二人的模样,放低四肢,柔软的白肚子压在地面上,欢脱地打了一个滚。
咦?不好玩,啧。
大白郁卒地爬起来,它冲着鹰狗二人,居然很人性化地‘呸’了一口,然后扭着大尾巴慢悠悠地往河边去。
嗯,它是出来洗澡哒,一天不洗浑身痒痒,它是一只爱干净的虎。
啧,就好像刚才犯蠢在地上打滚的虎不是它一样。
大白走后,黑狗惊魂甫定。他正要松上一口气,忽然黑鹰冷着脸推开赖在自己身上不起来的黑狗。
黑狗:“……”
他这是被嫌弃了?
黑鹰沉闷转身,“走吧。”
之后,他笔直地向山下而去。
黑狗凝睇夜色中他冷沉的背影,只见幽暗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拖出一条长长的影子。
这人的背脊依然是挺直的,可这一刻,黑狗却仿佛看见,这人心里,怕是早已千疮百孔。
“哎……”
黑狗叹息一声,之后举步追了上去。
第二天,沈秋阳早早便来到董惠莹这里,却看见小姑娘正蜷着身子睡得正熟。
梦里,农家小院,是熟悉的地方。
一名身材娇娇小小,顶着一张黑乎乎麻子脸的少女,拎着烧火棍,一棍又一棍的往一个男人身上砸。
男人很笨,挨了不少揍,却不知躲,愣是笔直的站着,硬生生的受着……
少女目中满是痛恨之色,她抡起了棒子往梁浩铭的身上揍。
直至咣的一声!
当最后一棒子落在梁浩铭的后背上,这沉闷寡言的木讷男人,终是撑不住了,他摔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
少女怔愣着,陡然清醒过来,之后,她踉踉跄跄地冲出村子,却在踏出村子的那一刻,泪如雨下。
之后,她上了山,沿途找到几个标记,最后在一大片紫色的花海中,看见一棵歪脖的梨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