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开瓶塞后,从里面倒出一些细腻的白色粉末。
这粉末洒在伤口上,遇见血,便是融了。
旋即,本是被坚韧割破的伤口,居然已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蠕动着愈合……
韩官人倒抽一大口冷气。
竟这般神效,这瓶中的粉末竟是奇药。
等伤口愈合之后,方澜姗吞了吞口水。
之前小董姑娘也正是用‘事实’说话,才说服自己跑这一趟。
即使她在来此之前,便曾瞧见小董姑娘当着她的面,展现这种白色粉末的奇效,可而今重新见证一回,她仍是有些心神不稳,吃惊不已。
“官人,这药便是来自我那位朋友。而我那个朋友,不知您是否还有印象?距今大概是半年多之前,我这朋友曾为了给家中未婚夫伸冤,三敲登闻鼓,曾在名司监挨了九十大板,后来还曾状告那名病死狱中的朱姓村妇,并协助属下破了一桩纵火烧尸案……”
韩月攥住了袖子,她捏的自己指尖泛白。
方澜姗列举的这三件大事中,韩月对最后一件印象最深。
她记得当初方澜姗曾将何氏粮庄的东家,和一名铁姓女子缉拿归案,但后来名司监的庞官人却为此亲自往她这里跑了一趟,再加之二人虽然找来无名尸体冒充一名叫做凤血的戏子,还把凤血关押囚禁了数日,但这事毕竟并未伤及人命,即便闹出很大轰动,但在惩戒之后,她也只得把人放了。
“我记得她。”
韩月的嗓音有些干哑,却力持镇定。
“人在何处?本官想见她一面……不,还是我亲自过去吧。”这样也显得诚意更多些。
事不宜迟,韩官人立即起身,饶是她面上一片沉静,可仓促的步履却暴露了她混乱的心绪。
至少,方澜姗拿出的那瓶药粉,药效神奇,神药无疑,若这人真有本事能治好苏郎……
韩月重重的咬了下舌尖,满口血腥瞬间蔓延,她也因这疼痛而稳了稳自己的心神。
……
董惠莹和梁智宸站在官府外面,秋天的日头既晒又烈,梁智宸不着痕迹地挪了几步,他背对阳光,用自己的影子遮住了脸颊通红的董惠莹。
瞧见董惠莹额上冒出一些热汗来,他卷起自己的袖子,轻轻为她拭了拭汗。
“我瞧旁边有一茶馆,不妨先去那里坐坐?”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
因为隔着笠帽,她看不清她的脸。但这秋老虎发威,自己这一身薄衫都已出了一身汗,更何况是头戴笠帽,忍着闷热的男人。
“热不热?要不就把这玩意摘了吧,”她作势便想去掀帽檐上的白纱,却被她轻轻握住了小手。
“不热。”
他似是愉悦,浅浅笑声从白纱后面传了出来。
“真是麻烦,”她皱着眉感慨,“大元这个风俗真的很不好,男人在外面就必须得戴这种帽子挡住脸?冬日还好,可若是酷暑,这还不得热的中暑?”
她一张小嘴嘀嘀咕咕地吐槽着,反而更是逗乐了梁智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