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死了,粮庄的担子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
她既要料理爹娘的后事,更要担起沉重的家业。
她很累,真的很累。
其实年幼时像个宝贝一样,被爹娘捧在掌心。
她那时对做生意一点兴趣都没有,娘也从未舍得强迫她。
后来爹娘死了,她在这方面实在没天分,所以她只能使用自己的小心机。
因为在商业场上,她所懂得的知识,实在是太过匮乏了,不足以和对手相抗。
所以她买凶杀人,从根子上解决了竞争方。
而关于凤血,关于梁淑君……
在太行镇遇见梁淑君时,一开始她称呼梁淑君为梁掌柜,后来又称梁淑君为梁老板。
然而当梁淑君卖身天青楼之后,她便被剥夺了梁掌柜和梁老板这两个称呼,更不能直呼他真名,只能像别人那样喊他凤血,也只有这样他才会冷淡地瞥她一眼。
错了错了,一切都错了。
若是当初知晓真相时,她干脆一点,果决一点,直接弄死裴玉……毕竟裴玉的欺瞒,以及受宠时的恃宠而骄,就算是打杀了也不为过。可她优柔寡断,没能干脆的痛下狠心。
她心里想着,好歹是自己曾宠爱过的人,于是便给他留了一条活路,哪知人家非但没领情,反而还恨上了自己……
一步错,步步错。
直至现在,她竟深陷于这等境地!
何素忽然有些想笑,这着实是太可笑了。
她看向那些来自塞外的女人,她内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已经猜到了这些女人的意图。
裴玉,这人就算死了也不安生。他留下来的那些人,竟然想要让自己给他陪葬?
呵,这又怎能不可笑??
“呜呜,呜呜!!”
何素双手被人用绳子绑着,嘴也被堵住了。
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但那些女人理都没理她一眼。
她们推着裴玉的棺木,逐渐来到了山崖边上。而后,这些女人用一把小刀划开手腕。
鲜血滴在暗红的棺木上。
之后,她们又唱起了战歌。
这是塞外的风俗仪式,讴歌塞外儿女生之不易,死之不愉,送生魂去往魂归之处。
忽然一个女人抓住何素的头发,将何素拽到了棺木旁。
有人说,“开棺!”
之后,也不知是谁拿出一把撬棍,用撬棍撬开了棺盖子。
这棺材本就是臭不可闻的,当棺盖被打开之后更臭了,熏得人恶心。
裴玉已经死了好多时日。
而今棺盖被掀翻在地,这臭味冲天而起,直叫人反胃。
何素被人按着脑袋,她挣扎着、挣动着。
眼角余光不经意地瞥见了恶臭之源,她一下子就干呕了出来。
但数日以来,滴水未进,她什么也没吐出来,只呕出了一口粘稠的胃酸。
太可怕了,太吓人了,太恶心了,简直是难以形容的。
裴玉本就死得极惨,极惨。
经过这些日子后,尸体早已烂的不成样子了。
烂肉之中生出了蛆虫,那些蛆虫蠕动着。
密密麻麻。
何素再次干呕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