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莹睡的很沉,直至日上三竿才醒来。
她醒来时,原本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已不见了。
她揉了揉眼,听见门外有动静传来,便穿上鞋子推开了房门。
淑玉正在和他大哥对峙。
“要见妻主?阁下莫不是忘了,您可是雾都城主,您嫌她厌她,又为何要见她?”
淑玉身着一袭白色长衫,衬得他犹如玉人,愈发出尘。
而他对面的男人,身着一袭黑中带金的长袍,和前几日一样,脸上戴着张面具。
“我既是她的未婚夫,又为何不能见她?《夫规》之中曾录入一条守则,为夫者不可善妒,这可是大忌。”
淑玉眉尖轻蹙,他狐疑地看了他大哥一眼,“你……想起来了?”
董惠莹做的小手脚,他心里其实是清楚的。
有些事,不需问,只需猜上一猜便能够晓得。
若少女真是对大哥的失忆束手无措,若她真的什么也没做,又怎可能这般安定,她怕是早就愁坏了。
戴着面具的男人瞥他一眼,他徐徐抬手,摸了摸耳边的暗扣,旋即把这张面具摘了下来。
“想起什么?想起我是梁智宸,还是想起我如今被自己的亲二弟挡在她房外?”
淑玉怔了怔,他微微蹙了一下眉,似是看穿了什么。
就在这时,男人看见推门而出的女人。
他唇角微弯,本就生得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犹如国色牡丹,而今这一笑之下,竟像是整个天地都艳丽起来。
“我回来了。”
他对她说,含笑凝睇着她,眸子里却沉沉浮浮,似是在酝酿着什么。
她僵立在原地,当清风拂过,她也忽而一笑。
“智宸,欢迎回来!”
她信了。
她敞开手臂,他向她走来,她眸中已被水色模糊。
他回来了,不是一个顶着一副熟悉外表的陌生人,而是梁智宸,他回来了?
竟像是做梦一样。
站定在她面前,他忽然抱住了她,然后把脸埋在她肩上。
她笑得更开心了,可是,越是笑着,便越是止不住这种想要落泪的心情。
她看向天空,竟发现,今日的天,格外的蓝。
……
淑玉颇冷淡地瞄了他大哥一眼。
“既然大哥想起来了,那咱们是不是得好好算算账?”
淑玉从他的荷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白纸。
打开之后,便见上面罗列着一条条罪状。
“首先,当初大哥和浩铭陪着妻主一起前往金三角,为我取药。但在金三角时,因大哥之过,妻主不得不转站前往塞外,又在塞外耽搁了数月时间。我,淑君,越宁,逸宣。当时我四人留守家中,越宁还曾念叨大哥是不是把妻主拐跑了,不想回来了。”
“其后,大哥擅自离开金三角,这事也带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这一年多来,近两年的时间,家里几乎没有安生过。妻主为寻大哥,浩铭,逸宣,上一年带着越宁在外寻了一整年,直至年关,才从外面回来。”
“此外,金三角一别这般久,临走之前从未告知任何人,任我等为之担心,此为罪上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