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惠莹曾认为,是因为云鸽心有顾忌。
说顾忌?其实也对。
云水寒不仅仅只是一个云水寒,她背后还有药王谷的大长老云哲,还有云哲所掌控的整个连家,甚至是与其亲厚的八皇女……
以当时的局面,不容她二人任性!
云鸽怕牵一发而动全身,怕董惠莹对云水寒出手后招来云哲的报复,而最根本的原因其实是——她并没有说谎,云水寒的命,必须她自己取才成!
董惠莹曾经问:“云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云鸽却不愿回答。
董惠莹曾猜测,云鸽的白发、云鸽被剜掉的眼睛,和云水寒有关。
而云鸽之所以不愿吐露当年诸事,很可能是因为自己的缘故!
那么,又是什么缘故?
云鸽一步踏出,她徐徐向着云水寒走去。
“当年,我年少。”
“云哲害我,我不恨你。我这人是非黑白,恩怨分明,上一代的过错不该殃及下一代,所以我没有因为移情作用而恨你,我顶多是不再喜欢你,无法再喜欢你。”
“可是后来,当我得知我的家人,是死于何人的毒手时,你又要叫我如何不恨?”
云水寒一副淡漠的样子凝睇着云鸽,“你恨我?”
她的语气也正如她的表情,平平淡淡。
她与云鸽,生来便是宿敌,她们相互仇恨。彼此的心结,虽不想同,却也有几分相似。
云水寒收回视线,“你恨我,巧了,我也恨你。”
“你恨我?”
云鸽讽刺地笑出声来,就仿佛听见个莫大的笑话。
等笑够之后,她才满不在乎地说道:“你要恨,便恨吧。可这世间因果素来如此,有来有往,你曾种下什么因,便收什么果。”
云鸽想起很多事,她低低的笑了。
“云水寒……你不是我,你没有经历过我所经历的那些。你不知我曾坠入生命深渊,更不知某一时刻,我心悲凉,这世上再无我所爱,也再无爱我的。”
“我的人生曾毁灭。”
“我的家人,我重视的,所有一切,都因你与云哲而不复存在。”
“我想,我活着还不如死了。”
“但是我遇见了紫茴。”
“她一直是我初见的那个姑娘,一直是那个伫立在大片紫色花草海洋中的小女孩。”
“可你又是否知晓,她之于我而言,又到底有着怎样的意义?”
“在我最无助,最绝望,甚至是厌世,由衷的,深深的厌……她出现了,出现在那辆人贩子的马车上,她将我从人贩子的手中救出。”
“一起被救的人还有很多,可唯独对我而言,她的意义,最不一样!”
“她是我的救赎。”
“她为我撑起一片天,让那时候哀绝无望的我,看见了活下去的希望,看见了生的希望。而这不吝于赐予我一整个世界!”
“她就是我的世界!”
“所以,我愿为她疯,也愿为她魔。”
“可是云水寒,直至现在,我仍然想问你,就如当年一样,问你同样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