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静姝在京里这两三年,别的倒没甚个,脾气却是出了名的不好。
原先刚进京的时候倒还压着些,可后头却是叫李君澈越惯越厉害。
她本就是个护短之人,卫静婉同她一道长大,这会子叫叶家就这般欺负了去,哪里就能这般轻易算了的。
叶柔对卫静姝的性子也有几分耳闻,传言李世子还未娶她时,闹了不少风波,甚至还曾对李世子动过手。
此番闻言便也晓得她这是要找茬,脸色立时一变:“世子妃这是何意?”
卫静姝却是笑得人畜无害,扶了扶髻上的素簪,同余氏道:“娘,既然叶家姑奶奶来了,那些个聘礼便叫她带回去就是了,倒也省得叶家人在跑一趟。”
又轻笑一声:“卫家又不缺那几个银子,打发叫花子都比这个多,叫别个晓得还不得笑话咱们眼皮浅。”
说着复又眼神一厉,坐直了身子,面若寒霜的看着叶柔:“不过,这亲事好退,卫家也不是好惹的,还望叶姑奶奶日后莫要后悔才是。”
叶柔叫卫静姝那神色看得周身发寒,面色也极是难看。
余氏不甚赞同的看得卫静姝一眼,但见她周身气势十足,一下也不好说甚个。
她素来是个妥帖人,自也也不想将事儿闹得太难看,可自家女儿好歹也要做个脸子,便冷哼一声当真唤来管事婆子。
“去库房将叶家的聘礼都点出来,一会让叶姑奶奶带回去。”
叶柔也气急了,往前行得两步,一把拦住那婆子,质问余氏:“三夫人,咱们都说好了,何必做得这般绝。”
卫家要脸面,叶家自然也要,她是叶家出嫁的姑奶奶,今儿自作主张来寻余氏本就有几分失礼,此番若是再将聘礼一道随自个回去,外头人瞧见可得怎么编排叶家?
怎么编排她?
日后叶淮再结亲事少不得要叫此事连累,甚至连自个的孩子日后结亲,也要叫一道连累了。
她原先想着,只要拿回信物,舍了那些聘礼,全了两家脸面,也算皆大欢喜,哪晓得余氏经卫静姝一挑拨,当真半分脸面都不留了。
此番心中自是着急万分。
叶柔心中着急,一时也失了分寸,更是叫余氏不喜,冷笑一声:“谁同你说好了?你一个晚辈有什么资格到我跟前来说这些个话。”
“官家放火还就不许百姓点灯了不成?叶家对卫家做得绝了还就不许卫家做甚个了?”
又带着怒气的吩咐那管事婆子:“杵在这儿做甚个?多派几个人,动作利索点,咱们璟国公府高攀不起叶家,也不敢留叶姑奶奶在这用膳的。”
“不是,三夫人,晚辈没有那个意思……”叶柔叫余氏几句话刺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中叫苦不迭,余氏是个好欺负的,可没想到半路上却杀出个卫静姝来。
一时间可叫她如何下台。
卫静姝跟个没事人似得,看都不看叶柔一眼,只叫小丫鬟上茶上点心了,一时又觉屋里冷,让多添个碳盆。
外头又下起鹅毛大雪来,如柳絮般飘零。
卫静姝喝了碗茶,这才觉得身子发暖,连看向叶柔的眼神都温柔了许多。
“叶姑奶奶不必客气,国公府的奴仆手上利索着,不过那么点东西,你喝盏茶的功夫便盘点好了。”
叶柔是被卫静姝硬生生扣下的,原先她为了不叫下人嘴碎,将自个带来的丫鬟婆子都遣了下去,这会子一个个的也不晓得去了哪儿。
方才她倒也想着不管不顾的就这样走了,可别说这个院子,就是这正堂她都出不去。
她恨极了卫静姝,若不是这小妮子扇风点火的,何至于将事儿闹得这般难堪。
余氏早去料理聘礼一事去了,这屋里头也就卫静姝同叶柔。
见叶柔气得要死,却又不能如何的模样,卫静姝就解气,盖了茶碗搁在几上,不管叶柔乐不乐意听,都开口道:“叶姑奶奶怕是不晓得吧,我这人呢打小就叫我爹惯坏了,脾气大不说,还是个极护短的。”
说着又是一笑:“我才来京都没个几年,叶姑奶奶自小在京都长大,怕也少听说,不过我这会说给你听听也无可厚非。”
叶柔怎么没听说过,只不过第一回见识罢了,今儿个她吃下这个暗亏不说,还得打落牙齿吞下肚。
此时就盼着卫家还能留两分情面,一会莫要大张旗鼓才是,如若不然,她便出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了。
她想得倒好,偏生卫静姝就是不给她半分情面。
按着上一世的轨迹,大膺朝的天过不了几年就要变,到时候不管变成什么样,都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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