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都不影响她今儿替卫静婉出这口气。
叶家是读书人家,也算清贵,可家底却并不如璟国公府丰厚,是以,两家走六礼时,叶家抬来的聘礼也是中规中矩,虽在寻常人家瞧来极是厚得了,可在权贵世家眼里,算是微薄的。
余氏恶心叶柔,动作极快,不多时便将那些个物件都着婆子抬上了叶家的马车。
因着叶柔只赶了一辆叶家的马车来,她又多派了一辆,将那些个东西一股脑的全装了上去。
这事儿闹得动静极大,金氏还来劝过一回。
可都闹到这份上来了,余氏自也不打脸,冷笑一声:“是我有眼无珠,这才看重叶家,婉姐儿年岁虽摆在这儿了,我就养她一辈子也不会将她强行嫁到叶家这样的人家去。”
金氏见事儿没得回头了,倒也聪明的不说话。
东西都理好了,叶柔带来的丫鬟婆子也都叫放了出来。
卫静姝站在廊下送她:“叶姑奶奶走好,若是得空倒也能来坐一坐,叙叙话也是好的。”
叶柔面色铁青,一刻都不多待,脚步迈得飞快,待瞧见马车里头那些东西,更是添气恼。
“走。”她怒一声,勉强挤进马车里头,一众丫鬟婆子便都只能跟在车后步行。
车夫才将马车掉了个头,国公府里又出行出四五个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婆子,打算跟叶家的马车一道去。
叶柔听得动静,恶狠狠的将帘子一撩,怒道:“三夫人同世子妃究竟想如何?”
被遣来的婆子里其中有个圆脸的张婆子,笑起来甚是慈和,闻言便道:“叶家姑奶奶多虑了,我家夫人没别的意思,叶府的聘礼多,怕途中抖落下来,才叫奴才们跟着。”
又道:“因着叶家姑奶奶是外嫁出去的姑娘,那订亲时的信物,倒也不好教给你,奴才们也是要顺路往叶府走一趟的。”
叶柔简直不能用气愤来形容了,卫家这般做,不就是要叶家难堪,可那婆子说得句句在理,她也没法反驳,只气得眼红,帘子一甩:“卫家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她声儿不大,不过也是抱怨一句,偏那张婆子耳尖,听了个全。
字正腔圆道:“叶家姑奶奶这说甚个话,退亲之事也是你替叶府传的话,我家夫人体谅,也应承下来了。”
“既是要退亲,自然也得将聘礼同信物都物归原主,怎的就是欺负人了?”
这张婆子牙尖嘴利的,又比叶柔多吃几十年的米多走几十年的路,叶柔哪儿就说得过她。
今日之事但凡说出去都是叶家理亏,叶柔吃下这个暗杠,聪明的再不说一语,这求马车走快些。
此时已近午时,外头的鹅毛大雪也停了下来,街道上的积雪依旧不化,可行人却多了许多。
马车行得不快,卫家出来的那几个婆子双手插在袖兜里,边走边叙着话,声儿不大,却也不小。
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卫家同叶家退亲的事儿。
因着走得慢,有些个嘴碎的妇人便来搭话,问这到底怎么回事。
几个婆子忙闭了嘴,不再开口。
那妇人越发好奇,又压低了声儿问得几句,这才有个脸尖的胡婆子努了努嘴,往马车上一指:“我们这是送聘礼回叶家嘞。”
跟着又嗤笑一句:“说是叶老太太身子不适,想让叶家幼孙早点成亲。”
“我们四姑娘还有几个月才出孝,这不,一大早便使了叶家的姑奶奶来退亲。”
说得这两句,那先头同叶柔对话的张婆子侧过眸子来看她,胡婆子忙闭了嘴,冲那妇人笑一笑:“嗨,大妹子听过就算了,我可不敢多说。”
那妇人也识趣的不再多问,也不跟着马车走了。
可简简单单几句话,便也明了这意思。
待马车行至叶府,外头也都传得飞了起来,叶家姑奶奶当家的事儿,更是叫人笑话不已。
户部尚书叶青成不在家,叶夫人倒是见了卫家的几个婆子,可脸色很是难看。
叶柔晓得自个将事儿闹得难看,立在叶夫人身后低眉敛目一句话也不敢说。
张婆子恭恭敬敬的将当初同叶家订亲的信物捧到叶夫人跟前,客气道:“我家夫人说了,两家结亲结的是和气,既然贵府想退亲,也犯不着使个晚辈去羞辱我们家姑娘。”
“今儿个贵府姑奶奶将话儿都说明白了,我们夫人便也不强留,差了老奴来将信物换回去。”
又生怕叶夫人不愿意道:“聘礼甚个的,也都一道叫贵府姑奶奶带回来了,外头人看着,怕也是个笑话,还望夫人早日此事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