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内侍东西照收不误,嘴里却把得甚紧:“哎哟,杂家就是个跑腿传话的,哪儿晓得甚个大事还是小事的,世子爷还是赶紧收拾收拾进宫去罢。”
既然是问不出甚个来,可依着情形怕是同赵德礼有关了。
李君澈笑一笑,应得一声:“劳烦公公稍等片刻,爷去换身衣裳就来。”
一众幕僚都还在外书房等着,李君澈步履匆匆的赶回去,也不过说得一句:“爷进宫去探探究竟甚个回事,你们都散了,等夜里再说。”
说着又拉着卫静姝回了宝山居。
卫静姝心头的慌乱更甚,忙从柜子里头寻了进宫穿的衣裳,伺候李君澈换了,嘴里叨叨絮絮的说:“来者不善,你进了宫事事小心着些,莫要叫人算计了。”
“如今圣上虽成不得事,可他在位一日,咱们便不能存了侥幸的心理。”
她手脚利落,嘴里也说个没停,生怕李君澈就轻敌了。
“知道了。”李君澈轻笑,将腰封扣上,伸手将卫静姝揽进怀中,笑道:“跟个老太婆似得,没玩没了了。”
卫静姝哪有心思说笑,又见他不放在心上,气得往他腰间掐得一把:“我跟你说的,你都要记得才是。”
“好……”李君澈抓了她的手,放在自个的心口,又郑重的说一回:“你说的我都记在心里。”
复又捧着她的面颊,在她唇瓣上蜻蜓点水般一吻:“你也莫要太着急了,如今大膺气势已尽,成不了气候的。”
卫静姝一双眸子水汪汪的,抿了抿唇,到底将心里头那股莫名的慌乱压下去,眼见时候不早了,这才又亲自送他出门去。
马车从世子府出去,卫静姝的心便更加慌乱得厉害,捂着心口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连水都喝不下。
话说,李君澈入了宫,那内侍却不是引他去旌德帝那儿,反而往中宫的方向去。
李君澈也算是在宫中长大的,对地形极是熟悉,虽走的是小道,可他也认得路。
微微思忖一番,倒也不出奇,如今的旌德帝能留一口气就算不错了,哪里还有精力处理朝中大小事儿。
他的几个儿子也只余得一个赵德礼了,虽未立上储君,可但凡眼明的便都知道,日后这宝座非赵德礼不可了。
在朝为官的,能有几个清流,还不都是随波逐流之辈,纵然是内阁大臣少不得也要站队。
陈皇后能越过内阁大臣,替赵德礼出谋划策,自然也没什么好稀奇的。
旌德帝往昔身子好的时候,陈皇后还算规矩,宫中简朴不张扬,很有一国之母的气度,可自打旌德帝病重,她便露出了性子,日日里吃穿用度皆要上等,这中宫的摆设布置也叫原来华丽得多,可谓是金碧辉煌也不虚。
正殿之内,陈皇后一身金绣飞凤的华服,头带凤冠,端端正正的坐在上首,面上一派雍容华贵,只眸中的担忧之色隐也隐不住。
李君澈不卑不亢的上前行礼问安,她也不过俾睨众生般看得一眼,冷冷道:“平身。”
又着宫人搬来椅子让其落座,这才开口道:“圣上身子不适,本宫特来替圣上传话,李世子不必心焦。”
李君澈自然不心焦,眉眼一低,便轻轻问道:“不知圣上有何吩咐,要皇后娘娘代劳的。”
陈皇后眉头微微一蹙,随即平复开来,斟酌半息,这才道:“今儿一早蜀地八百里加急送进宫中,慎王被当地的起义军所劫持,此事事关朝廷社稷……”
李君澈极是配合的惊讶一番,随即又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来,点一点头:“此事的确紧要得很,只我素来对朝中之事并不热衷,皇后娘娘要商议当同各位内阁大臣一道才是。”
又道:“再者,我一个质子也委实无法帮皇后娘娘分忧。”
陈皇后腰杆挺得越发直,神色间已露出两分焦急,正色道:“不,你能替本宫分忧。”
李君澈眉头一挑:“怎么分?”
……
李君澈往宫里走得一遭,到得傍晚时分都不见回来,谢元安打着带卫静婉探望卫静姝的由头,在外书房坐得一下午了。
外书房里头卫静姝愁眉不展,坐立不安,谢元安亦来来回回走动,可见气氛甚是不对。
卫静婉如今已有三月余的身孕,虽还未显怀,可整个人瞧着越发柔和起来。瞧见这么副景象,虽不明白生了甚个事儿,可也不敢多嘴,只乖乖巧巧的坐着。
余下两个知情之人,虽晓得李君澈进宫必然是跟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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